等綠枝將廂房收拾好,香凝便進了屋子去休息。
聞採芙每日下午是要去大雄寶殿誦經的,所以也陪不了香凝。
約莫半個多時辰,誦經結束後,聞採芙出了大雄寶殿。
“大嫂!”
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聞採芙皺了下眉。
“你來做什麼?”
她快速走過去,眼神中帶着幾分冷意與警惕,成功止住了老二接下來欲說的話。
仔細一看,這人就是之前的綁了聞採芙的土匪二當家。
自從段灼將聞採芙放走,這老二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再加上段灼這段時日來相國寺也有些頻繁,所以老二便以爲段灼喜歡聞採芙。
這句大嫂叫的是毫無負擔。
“大哥讓我來給您傳個信兒,過幾日是皇家祭祀儀式,那個惠和郡主也會來相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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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老二便離開了,只留下聞採芙一人。
看着老二走遠的背影,聞採芙若有所思。
將她逼到這個份兒上,這個仇,聞採芙一直記得。
可陸嘉敏是慶王的女兒,很受寵愛,她也不常出門,聞採芙找不到法子對她下手。
這次的皇家祭祀儀式,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香凝醒來後,聞採芙也回了院子,見聞採芙面露幾分凝重,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她問,聞採芙卻是搖搖頭說沒事。
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將香凝牽連進來。
此時皇宮慈寧宮中,裴宴之和魏子騫看着帷幔裏太醫忙碌的身影。
馮太后因爲建安公主失蹤的事情,病倒了好幾日。
跟裴宴之說了會兒話後,就又暈倒了。
小皇帝坐在一旁,也是愁眉不展。
“裴大人。”
聽到小皇帝的聲音,裴宴之轉過身來:“陛下。”
“安平侯,裴大人,你們隨朕前去議政殿吧。”
小皇帝也不過才十來歲,可此時表現的卻十分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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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點頭應下,跟着小皇帝去了議政殿。
“兩位愛卿,母后因着皇姐的事情,幾日沒有閤眼了。”
“再有幾日就是皇家祭祀儀式,必須要在三日內找到皇姐。”
龍椅之上,稚嫩的面容滿是憂慮與威嚴交織的神情。
三人在議政殿談了許久,等裴宴之和魏子騫出來後,兩人面上也滿是凝重。
“我問過建安公主身邊的宮女,她說公主那日原本是想出宮去戲樓聽戲,可是宮女在外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公主。”
魏子騫雙手抱胸站在一旁說了句。
誰能想到建安公主是在宮中消失的。
守宮門的將領也說過,當日進宮的人已經全部排查過了,就是沒有公主殿下的蹤跡。
“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裴宴之擡步走下臺階:“我想去建安公主的寢宮看看。”
魏子騫點頭,馮太后對他們兩人倒是信任,查案當然要去案發現場看了。
裴宴之與魏子騫踏入建安公主的寢宮,室內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
宮女眼眶紅紅,看起來十分難受。
誰能想到一個大活人,竟然能在宮牆內消失。
裴宴之目光如炬,先在牀鋪周圍仔細查看,被褥整齊疊放,並無異樣。
魏子騫則走向書桌,桌上擺放着未寫完的字帖,墨跡已有些乾涸。
“公主當日只說要出去嗎?”
裴宴之站在一旁看向抽泣的宮女問了句,那宮女點頭說道:“殿下身子不大好,太后娘娘一般不讓殿下出宮的。”
“但是殿下聽說那日玉香樓唱的是牡丹亭,所以便想要去看看,爲此還求了太后娘娘許久。”
宮女擡手擦擦眼淚繼續說:“我記得很清楚,殿下得了太后娘娘鬆口後,很開心,幾乎一夜沒睡,快天明的時候,殿下讓我回去休息會兒。”
“也就是那一會兒,等我休息好再進殿內,就尋不到殿下了。”
說完,宮女又開始低聲哭泣起來。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任誰看了都奇怪。
馮太后知道後更是震怒,不僅杖殺了不少守衛,還處置了許多宮人。
聽完宮女的話後,裴宴之若有所思。
“有什麼發現?”
魏子騫走過來,一改往日紈絝模樣,面色也有幾分冷凝。
“太后娘娘不想此事聲張。”
似乎是察覺到裴宴之所想,魏子騫皺眉說了句:“這宮女,帶不回大理寺。”
“我知道,不過我若是頻繁進宮,有心人一打聽,說不準會知道什麼。”
裴宴之微微挑眉,擡步走到書桌旁給魏子騫留下一句話。
雖說兩人有時鬥起來也是你死我活,但如此關鍵時,他們自然是齊心協力的。
“那就,交給安平侯了。”
紙張被摺好放進魏子騫懷中,裴宴之的笑意味深長。
魏子騫眉心皺的更厲害:“你笑的跟鬼一樣。”
不過話說完,裴宴之也離開了這裏。
魏子騫將懷中的紙張展開,一下便看到了上面的字。
“真有意思,合着髒活累活全給我幹了唄。”
不過他這人有個優點,旁人說的對的,他一般是不會反駁的。
從皇宮出來,日頭已經漸漸落下,裴宴之從早上到了宮裏,還沒用過飯。
也不知香凝那邊怎麼樣了。
“爺,老夫人問您今日還回不回家。”
這段時間,裴宴之回裴府的日子屈指可數。
老夫人也知道他是對裴家失望,可這好歹也是個家,他也是要回的。
“明日吧,你先回去,讓碧桃把墨松苑收拾好。”
對着小廝吩咐完後,裴宴之上了馬車。
皇帝只給了他三日的時間,若是找不到建安公主,太后必定也會震怒的。
裴宴之靠在馬車上,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疲累。
“去相國寺。”
待馬車調轉方向時,裴宴之對着外面說了這句。
車伕應下,朝着相國寺去。
香凝躺在牀上,半夢半醒間,只感覺到有一股寒意從身後傳來,她皺了下眉。
窸窸窣窣間,一雙手伸過來環住她的腰身。
她猛然驚醒,剛要轉身,他的手便蓋在她的眼上。
“裴郎不是說明日來嗎?”
香凝嗓子發緊,睡意全無,誰能想到裴宴之會趁着夜色來。
“想你就來了。”
濃重夜色中,他嗓音發啞,染上疲憊,唯有她的身邊,是安然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