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益州王父子

發佈時間: 2025-02-12 04:3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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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累得很,一晚上睡得香甜,外頭下了簌簌大雪都沒聽見。

次日一早,崔令鳶等人在樓下喫過朝食,羅二孃才姍姍起遲,臉頰紅透,“等久了吧?”

崔令鳶喝掉碗底最後一口羊湯,外頭冰雪未消,她卻渾身都在冒汗。

“無妨,說好的卯時三刻出發,這才初刻呢。”崔令鳶沒有忽視羅二孃瞪後頭簡安元那一眼,笑着寬慰她。

“你們也坐下喫些朝食吧,今天一路幾乎沒有村鎮,路上只能喫糕墊補了。他們家炊餅很好,又軟又香,剛剛出爐,整個掰碎了泡羊湯裏,滋味很足,能頂一上午飽。”

羅二孃身體有些不適,本來只打算匆匆對付幾口的,被她一說,倒還真想吃了,便照着她說的幾樣各來了一份,簡安元則要吃面。

湯餅還得下鍋煮,她點的羊湯和炊餅先上了,還沒動呢,一旁簡安元的大手就伸了過來。

羅二孃又一瞪,對方訕訕縮了回去。

“我這不是想替你掰好了麼,就你這小胳膊小腿,得磨蹭到什麼時候……嘶——”

簡安元捂着小腿,咬牙切齒,小娘子家家,力氣大得很,夜裏又是誰說沒力氣的來着?

這話卻是不能在人前說出口,人後也不行,羅二孃要堵他的嘴的。

剛好他要的羊肉湯餅也好了,呼哧呼哧吸溜起面條來。

羅娘子忍不住紅了臉:“小點兒聲!”

“哦!”然而只是小了些,那儀態,和同桌的沈三郎比起來真是……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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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二孃決定眼不見爲淨,默默移開了眼,小口喫起崔令鳶推薦的羊湯泡炊餅來。

崔令鳶還有些遺憾,羊肉湯裏沒有胡椒,總覺得少了些味兒。

不過這小鎮客棧裏十文一碗的羊肉湯還要求什麼?能喫飽纔是最重要的。

事實證明羅二孃並沒有起晚,卯時三刻不到,他們就整裝出發了。

今日羅二孃乾脆一開始就上了崔令鳶的馬車,反正她也不想看到簡安元那張臉。

崔令鳶還讓丁香將苗苗從她們的小車上抱了過來,把貓窩也安置在了這邊。

這時候基本上馬車還處於是在。地道放幾個坐具,中間安一張矮桌,衆人跪坐着乘車。

時間短還好,跪坐久了容易腳麻,也不舒服,甚至不如騎馬。

所以寧國公府這邊準備的馬車都是崔令鳶按照後世電視劇中馬車模樣來改造的。

三面車廂壁連着一整排固定高座椅,底下是收納櫃,表面墊上軟墊,累了還可以躺下歇息。

車廂中間一張方桌,底下有抽屜,行駛速度快時,便將外面的東西全都收進去,以免顛簸時散落一地。

羅娘子這會是真心覺得還好有崔令鳶在,否則,她腿本就酸,再跪上一整日……想到這兒,便更生起簡二郎的氣來了。

昨夜就不該心軟,聽他叫喚地上冷啊硬啊的……呵。

不過很快,她的氣就被毛茸茸的狸奴給順走了。

有小貓在,車廂裏一片歡聲笑語,簡安元摸下鼻子,心想着今晚還能用什麼理由上牀睡覺。

……

這般行路了十餘天,總算進入了劍南道境內,約莫只剩下兩日的路程了。

此處益州王是聖人親侄子,原本別駕和司馬這樣等級的官員上任,是不必藩王費心接待的,但由於沈晏與簡二郎的身份都比較特殊,是勳貴子弟。

是以在二人進入劍南道之後,就有益州王府傳信,派了侍衛在城外等着迎接他們。

藩王受封后無詔不得入京,上次見益州王,彼時對方還是世子。

去年底,益州王病逝後對方即位。

沈晏記得,老益州王是位很嚴肅長輩,作風頗清廉,從不與百姓爭利,底下官員百姓無不交口稱讚。

而這世子卻是個風流性子,父子關係頗一般。似乎去年大朝會時還還當衆鬧出過不和來。

簡安元臉上藏不住事,拆了信之後便嗤之以鼻。

沈晏一般不好爲人師,但既然是妻嫂的囑咐,二人又爲同一件事來,便也不吝嗇點撥他。

“愈之以爲,老益州王與新王如何?”

對方從鼻子裏“嗤”出一聲,“有目共睹。”

竟是客套也不屑客套。

沈晏也無奈了。

相處這些天,他也悟出來了,與這人說話除非直截了當,否則對方聽不明白。

“老益州王若真如表面上那般清正,益州刺史無爲貪婪,他會無所察覺麼?”

簡安元下意識就反駁,“益州刺史仗勢欺瞞……”


說着,他自己卻也解釋不下去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角度。

若老益州王真如表面上那樣清廉正直,那麼,在他出巡時,隨便一個被擠壓的百姓見了他,只要說出實情……

何以用得着他們呢?

管理當地屬官,亦是藩王的權利。

除非……益州刺史本就是爲老益州王做事。

益州刺史斂財,老益州王還能得個好名聲。

簡安元不敢想,大半日都失魂落魄的。

車內,崔令鳶與羅二孃也在說益州王,說的卻是現任益州王。

“益州王年逾四十,卻生得好風流樣貌,上次長安遙遙一見,白面書生似,站在老益州王身邊,不像父子,倒像祖孫。”

這是崔令鳶親眼所見,當時她還真以爲是因爲老益州王與世子關係不和,才帶了長孫入京覲見。

羅二孃豔羨不已:“若有機會見了他,倒想問一問是怎樣的保養法?”

崔令鳶失笑,姑娘你才二十歲就開始抗老了,青春正好呢。

話還沒脫口,車廂猛地一顛簸,似是撞了什麼一下。

還好這是進了溫江縣境內,縣城人口繁華,車馬速度也都慢了下來,否則車內人都沒有防備,後果不堪設想。

崔令鳶心有餘悸地撫着胸口,正準備掀開車簾查看,車外就傳來沈晏詢問聲:“沒事吧?”

“沒事沒事。”崔令鳶冒出一個頭張望,“前頭怎麼了?”

“有個乞兒忽從牆根冒了出來,車伕怕撞傷人,便勒馬,撞上一邊的攤子。”

沈晏看一眼正掏銀子平息攤主怒氣的阿昌,有些無奈道,“就是馬受了驚,得等會兒才能繼續走了。”

“沒事,那乞兒呢?受傷沒?”

人命和時間,自然是人命重要些,何況蜀縣近在眼前,她們也不趕時間。

沈晏側開身子,崔令鳶看見了那冒失的乞兒,嚇得瑟瑟發抖趴在地上,沈府的家丁正在對他進行盤問。

倒不怕是意外,就怕是有心人安排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