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猛然睜眼,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給我閉嘴,想看着我死是不是?”
老爺子動怒,整座山都要抖一抖。
大伯母哼了哼,看樣子還是不服,不過也怕當人的面把老爺子氣出好歹,忍氣收聲。
沒過幾分鐘救護車到了。
前前後後也不過十幾分鍾,不是頂級vip不會這麼快開到山上。
談津墨和容聆跟着去了私人醫院。
經過檢查,老爺子因救助及時,脫離危險,用過藥後仍需要住院觀察一晚。
“回去吧,有你宋叔陪我,你們放心。”
老爺子看着站在牀前的幾個小輩,吩咐。
談若溪搖頭,“爺爺,我留下陪你吧,我反正還沒有上班,明天也沒什麼事。”
老爺子點頭,“那行,你留下,津墨你陪阿聆回去,今天她是功臣,我心裏記得。”
兩人被老爺子趕走後,回了老宅。
等雙雙躺到牀上後,已經快凌晨。
容聆因之前精神高度緊張,一下子又放鬆後,睡意襲來,也管不着身邊是不是有人,上牀沒多久就睡了。
月色照在她側臉,緊閉的雙眼,捲翹的長睫,小巧高挺的鼻樑,菱形脣瓣,一寸寸映入身旁男人的眼中。
不知看了多久,他彎臂擱在腦後,眼睛盯着某個虛空。
結婚頭一天,他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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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把她拉入這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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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一早,看到身邊甜美睡顏,他又覺得,沒有什麼比得上這一刻。
幸好有她陪着。
心裏的那點後悔立刻煙消雲散。
容聆大概感覺到被注視,睜開眼,於是對眼睛極度友好的一張俊臉就這麼闖入視線中。
她驀然想起,她結婚了,還和談津墨睡在一張牀上。
他墨眸含笑,輕啓脣瓣,“早!”
容聆鎮定地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早。”
晨起的嗓音帶着幾分慵懶,被子裏滿是因她而有的馨香。
談津墨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起牀,就要忍不住。
不過縱然快要忍不住,他還是想逗逗她,於是湊過去溫熱呼吸附在她耳邊。
還沒說話,便感覺到身下女人身子驟然一僵。
他低低一笑,“睡的好嗎?”
容聆閉着眼,默默點頭,耳邊因他呼吸泛紅,皮膚上起了一小片疙瘩。
他還不走,“昨天謝謝你救了爺爺。”
容聆,“是我應該做的。”
“你想要什麼獎勵?”
容聆耳根發燙,實在受不了了,掀開被子就下牀,“不需要,你就當我在還你恩情。”
談津墨看着她背影,勾脣淺笑,“兩年協議就已經算還了,爺爺這件是多出來的事,不算在內。”
“隨便你吧。”
她頭也不回躲進洗手間。
平時看着溫靜,因爲醫生的緣故,讓她身上總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談津墨是第一次看到“害羞”這個詞出現在她身上。
是個不錯的開始。
不過他也知道適可而止,等容聆出來後,他已然恢復如常。
倆人洗漱好,一前一後下樓。
蘭姨已經準備好早餐,索菲亞也已經張羅好兩個孩子。
“媽媽,daddy,早上好。”
只只看着兩人下樓,雙手托腮,表示非常喜歡這一幕。
“早上好,寶貝們。”
容聆走到餐桌前,摸了摸倆個孩子的小臉。
嘉辰仰頭喊了一聲,“媽媽。”
然後又看向在對面坐下的談津墨,猶豫了好幾秒,大概是不好意思,發出細若蚊蠅的一聲,“daddy。”
談津墨有些驚訝,他心裏清楚嘉辰對自己一向比不上只只熱情,意外他竟然願意這麼稱呼他。
他看向容聆,容聆卻搖頭,“不是我教他的。”
談津墨給他倒牛奶,眸中染上笑意,“昨晚睡的好嗎?”
嘉辰點頭,有點害羞,躲進了容聆的懷抱。
只只搶答,“大牀好軟好舒服,香噴噴的。”
蘭姨這時候把早餐端上桌,向容聆解釋,“原本今天是要一起去主宅早餐的,但是老爺子昨晚出了事,各房就自己準備,不知道您喜歡喫什麼,中式西式都做了點,你嚐嚐,看喜歡什麼,我讓廚房下次改。”
容聆笑着,“不用這麼麻煩,就按談先生以往口味準備。”
一句“談先生”讓蘭姨一愣,“都夫妻了,稱呼怎麼還這麼生疏?
出口後容聆已經發現不對,尷尬看向談津墨,偏偏他似乎沒察覺一樣,自己低頭喝粥,她只好找了個理由,“我開玩笑的。”
談津墨忍笑,“蘭姨,夫妻間的晴趣,你別較真。”
容聆臉紅到了脖子根,沉默喫早餐。
一家四口的早餐時間倒也溫馨無比。
蘭姨欣慰,口中唸叨,“可惜太太看不到這一幕,不然該多開心。“
她抹淚離開。
談津墨無奈搖頭,“蘭姨多愁善感,你習慣就好。”
容聆心想,蘭姨如果知道真相,該多傷心。
不過這也不是她該想的事了。
–
因爲老爺子意外,宋璋沒來得及安排司機,談津墨親自送孩子們上學,然後再送容聆上班,醫院門口分別,談津墨按下車窗,露出英挺側臉,“下班我來接你。”
容聆沒拒絕,從醫院到老宅要上山,打出租也很難。
她剛想問孩子們下課怎麼辦,談津墨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放心,我先去接孩子們,再來接你。”
容聆抿脣,“謝謝。”
他考慮得很周到,結婚後除了住的地方換了,並沒有其他讓她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有他做後盾,她也不怕大房那些惡言惡語。
“那我進去了。”
談津墨頷首,“去吧。”
容聆走進醫院,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笑意,進電梯的時候迎面遇到謝飛揚。
“你好,謝醫生。”
她如常對他,淡定走進電梯。
謝飛揚站在她身後,幽幽說了聲,“你拒絕我,是因爲攀上了談三少?”
容聆眉頭一皺,不知道他這話從何說起,他又怎麼知道她和談津墨的關係?
且她拒絕他,和她接受談津墨根本就是兩碼事。
容聆臉色平靜回答,“不是。”
謝飛揚嗤笑一聲,“難道你現在沒有和他在一起?我看着你從他車上下來。”
容聆不想和他解釋,但又覺得氣悶,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她正要開口,就看到電梯門開,外面有人進來。
她只好忍住。
等到了她的樓層,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辦公室,容聆越想越生氣。
意識到謝飛揚對她態度轉變,原來是覺得她愛慕虛榮。
怪不得這幾天偶然遇到都不用正眼瞧她。
可生了一會兒悶氣,她又覺得沒必要生氣,有些事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她也沒必要向他解釋,隨他怎麼想她吧。
加上工作繁忙,沒多久她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忙完了一上午,她下樓買杯咖啡提神,經過護士站時,被護士提醒,“容醫生,辦公室有人找你。”
“好。”她把手中的幾杯咖啡放在桌上,“值班很累,請你們喝的。”
護士驚喜,“謝謝你啊,容醫生。”
容聆笑着搖頭,將自己一杯咖啡喝盡,扔進垃圾桶。
推開辦公室門,看到裏面站着的女人,她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又並不意外了。
“顧小姐,你找我?”
顧靜瑤雙手環胸,擺足高姿態,上下打量容聆。
這女人要家世沒家世,要容貌沒容貌,比起那位也是天差地別,談津墨真是有眼無珠。
容聆自然看出她眼中的鄙夷,這種眼神,昨晚在談家人眼中看到的並不少,但她還是耐住性子,”顧小姐?”
顧靜瑤從包中拿出一張照片,拍在容聆心口,“你以爲談生爲什麼要娶你?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有什麼好得意?”
容聆蹙眉,接過照片。
照片裏的談津墨很年輕,穿着學士服,身邊的年輕女人穿着同樣的服裝,依偎着他,倆人很是般配。
容聆視線落在年輕女人的臉上幾秒。
“看看她是不是和你有幾分像?你以爲你一個二婚,憑什麼讓談生娶你,不過是有幾分像他初戀罷了。”
顧靜瑤邊說邊打量她神情,越看越得意。
容聆一臉複雜。
可顧靜瑤想錯了。
她不是因爲談津墨找替身而愣怔。
而是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是喜歡男人嗎?
難道……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