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容一陣無語,偏身躲開閎稷作亂的手,懶得理他。
“跟你好好說着話,你淨想些什麼呢?”還問自個兒是什麼猴,有他這樣的嗎?
閎稷輕咳了一聲,也不反駁,只不過手上的力道沒減,非要將成容按在懷裏。
成容力氣也比不得他,略掙扎會兒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你和閎訓那側妃關係很好?”閎稷跟她咬耳朵。
三個月的胎,估計也是才坐穩,就這還特意來跟她說,這不是關係好是什麼?
成容搖搖頭又點點頭,閎稷有些不明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身邊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往日裏和她都不怎麼來往的,哪能算關係好?”成容雖不討厭溫璇,但也沒想着跟她多要好,因此也就能算是不冷不熱。
“她…不算多聰明,也沒有多少腦筋,人也愛攀比…”成容回想起溫璇,自個兒說着說着都想笑:“也就是她沒心眼,還想着要提點我,但說的話的確不壞,也就這般隨意處着了。”
閎稷點點頭,對此未置一詞,大掌輕輕按揉着成容的後腰,又問起旁的。
“褒兒這幾日可有鬧你?你腰可還酸?”閎稷如今倒是不吐了,可這一不吐,就開始日日緊張成容的狀況。
成容搖頭,只是牽起閎稷的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腰痠早好了,九哥摸摸看,褒兒最喜歡你,你來瞧瞧褒兒還動不動彈?”
之前有一回,成容正躺得好好的,忽地就叫了一聲,邊叫還邊捂着肚子,直把閎稷嚇夠嗆,叫徐姑姑進來一瞧才知,這是胎兒在肚子裏動呢。
閎稷也頗有興致,感受了一會纔有些無奈道:“褒兒今日懶得很,想是跟你一般愛睡。”
聞言成容就狠狠瞪他一眼,語氣也有些氣沖沖:“好的就隨你,懶就隨我了?你這是什麼道理?”
閎稷一怔,張張嘴發現有些啞然,這…他說的時候是真沒多想啊…
見成容癟着嘴是真不高興了,閎稷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去拉她,又被人躲過,一副你不哄我就再不跟你好的樣子。
“你生的自然都隨你,我錯了可好?”閎稷攥着成容的手臂使了個巧勁,將她箍在懷裏輕聲哄。
“懶些也無妨,我心肝肉給我生的小懶兒,那自然樣樣都是好的,要隨心肝肉的長相,還得隨了我心肝肉的性子,是九哥說錯話了,心肝彆氣着,可好?”
成容:……
他這一套一套的甜蜜話到底哪學的?這麼大個兒的模樣嘴裏是怎麼一口一個心肝肉的?
成容強忍着笑意,後來實在沒憋住,噗嗤一聲將頭埋在他胸膛笑。
閎稷死皺着眉頭,等了一會,見成容還在悶笑,耳尖是徹底紅了個透,有些氣急敗壞:“成容,不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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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只是想哄着人快點好,想着成容聽了興許會高興才這麼說,結果被她這一笑,反倒覺得有些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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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成容直起身子面對着她,眼裏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笑意,手指輕輕去揉搓閎稷本就熱得發紅的雙耳:“旁人都是喚卿卿兒這樣委婉的,怎的…九哥這般直白?”
閎稷盯着成容的臉,冷哼了一聲也不回答,可緊接着又聽見成容哦了一聲開口:“九哥不說,容容也知道。”
閎稷聞言眉頭一挑,輕點頭等着她的下文。
“因爲九哥喜歡容容,喜歡容容喜歡得不得了…可對?”成容笑眯眯看他。
閎稷…閎稷只是嗤笑一聲,他只覺得懷中人如今笑得活脫脫是一個得意的狐狸精模樣。
“成容,你就得意吧…”閎稷嘆了一口氣,沒反駁也沒肯定,只是話還沒說完,成容就伸手摟過閎稷的脖子,兩人交頸而抱,成容在他耳邊輕聲笑:“好聽呢…”
“九哥叫容容心肝肉好聽呢,你的心肝肉…很歡喜…”
閎稷頓了頓,身子僵了,心裏有些怪異,這種感覺大概是,覺得自己整個心都開始跟着成容的話飄飄落落,很奇怪,有些不舒服,但也說不上到底哪不舒服。
成容也覺着閎稷的臉色變了又變,但她也沒問,有什麼好問的,讓他自個兒慢慢想就是了。
晚些時候兩人也待在一處,這幾日順德帝都沒再召閎稷去伴駕,閎稷除了日常請安,其餘的時候也挺清閒。
而順德帝雖說是出來避暑,但也不是政務都不處理了,在平京的時候是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而在行宮就改爲一旬一朝,儘量減少平京那些大臣來回勞碌。
耽擱不了什麼,重要的近臣也是有殊榮跟着住來行宮的,奔波的只是那些官銜不低但卻清要的大臣罷了。
而平京坊市間流傳着太子不孕的消息也是在七月頭旬的朝會上給抖落出來了。
不是旁人問的,閎稷回來說起這人時成容也有印象,就是和蒼夷纔出摩擦時便叫嚷着要和親的那位大臣,戶部尚書,沈喻。
“沈大人他…是戶部尚書,不是御史吧…”成容雖只是聽着,但也覺得這人挺怪,怎麼皇家的事兒都想插上一腳呢?御史都沒他嘴巴勤快。
前有提議讓公主和親,這回又是在朝堂上讓太子沒臉…
“御史?他沈喻可是天子近臣…”閎稷冷笑一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停住,讓成容也跟着想。
閎稷這話就很微妙,沈喻膽子再大呢?那可是太子啊,能在宗嗣這事上信口開河?
“九哥…”成容沉默半晌,眼神有些不對,皺着眉看向閎稷:“這事難不成是陛下…的意思?”
閎稷沒作聲,走向書案拿起幾沓密信遞給成容纔開口:“閎謙謹慎得很,他吃的藥混在了鍾綬坐胎的藥方子裏,任誰瞧着都正常,能查出來費了我不少功夫。”
成容接過後翻開看就是一頓,上頭寫的診言實在直白。
‘此症乃先天腎元不足,復加情志久鬱,致肝腎失調,精關失固,故嗣育維艱。此症非旦夕可愈,須緩緩圖之,若能持心養性,假以時日,或可有望’
“您倒是不忌諱,讓我看別的男人的脈案?”成容看向閎稷,頗有些無語。
閎稷呵了一聲,確實沒在意:“這有何妨?閎謙是個沒用的。”
當太子沒用,當男人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