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沐浴在水芸芊身上，她在一早離開容辰的府中，回到相府。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碧水一路小跑到她身側，瞧着自家小姐沒事的樣子，總算鬆了口氣。
昨晚小姐沒回來，嚇得她一晚上沒睡好，生怕今早有人來問。
水芸芊倒不擔心，前世在相府她就沒有人關注，現在自然也是如此。
“放心吧，我們先回去，還有事要處理。”
容辰那邊稱病，勢必會影響到相府，倒時水至清會做什麼尚未可知。
她需要做好一切準備纔行。
而水芸芊回到房中後，一小廝鬼鬼祟祟在她院落門前經過，穿過迴廊，來到夫人面前，小聲嘀咕了片刻。
“她從外面回來的？”
夫人扯了手帕，眼珠一轉，急忙叫來貼身丫鬟：“去，幫我準備八珍湯，我要去見老爺！”
貼身丫鬟立刻吩咐下去，不消片刻，八珍湯已經準備好。
“走吧，去老爺哪兒。”夫人裝作關心水至清的模樣，帶着八珍湯來到書房。
每當下朝，水至清都會在書房裏忙碌，夫人此時到來，卻在他意料之外。
“夫人有何事？”水至清不喜歡自己在書房的時候被打擾，此時皺着眉，彷彿她不給出答案，就要趕出去一樣。
“我這不是擔心你身子，叫廚房做了八珍湯送來。”
夫人嗔怪地瞥了眼水至清，端着八珍湯柔柔到他身邊去：“快喝了吧。”
到底是關心自己，水至清沒說什麼，讓她把八珍湯放在桌子上。
夫人對政事一竅不通，但還是和水至清說着府中發生的事情，水至清偶爾附和聲。
“對了，今日門口小廝同我說，芸芊一早從外面回來，似是昨晚不在府中。”
夫人觀察水至清的臉色，假模假樣地委屈道：“她與辰殿下尚有婚約，今早還出去逛，雖說回來的時候街上沒有人看到，可未免也太……”
話說到一半兒停住，因爲夫人已經看到水至清神情很差了。
“去吧二小姐叫來！”
水至清一聲令下，書房外僕從立刻到水芸芊院落前通報：“二小姐，老爺請您過去。”
“小姐！”碧水被嚇到，水至清很少和水芸芊親近，在家上昨晚水芸芊並未回家……
“慌什麼！”水芸芊瞥了眼碧水，換上宮鍛的小襖帶着碧水出了門。
“走吧。”水芸芊看到小廝的神情就知道水至清來者不善，卻並未將他放在心上。
水至清這次無非要說她昨晚未歸的事，不過，這對她來說倒是個很好的藉口。
施施然進入書房中，水芸芊毫不意外地在這兒看到了夫人。
淺淺行禮，水芸芊表現的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人：“見過夫人，父親。”
“你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每日出去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水至清一拍桌子，嚇得碧水跪在地上下意識想要求情。
卻見水芸芊毫無懼色：“父親，婚約也不能限制女兒自由，況且女兒只是去店鋪那邊看看而已。”
“什麼店鋪，家中店鋪和你有何關係？”
水至清還沒說什麼，夫人卻上前一步盯着水芸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如今的水芸芊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有哪裏出現了問題！
“自然是我娘嫁妝裏的鋪子了，父親，之前孃親和我提過，我就打算過去看看。”
水芸芊一直盯着水至清，沒看夫人一眼。
夫人氣急想要指責她，卻被水至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家中店鋪都管理的很好，你這麼說，是質疑夫人的管理能力嗎？”
她不過問問孃親的鋪子，他居然會弄這麼大一頂帽子戴在她的頭上？
“父親，我只是問問母親的鋪子而已，因爲……”她拉長聲音，吸引水至清和夫人的目光同時緊張起來：“我聽到了些不好的傳聞，是和那些鋪子有關的。”
“你瞎說什麼，鋪子在我手裏好好的！”
夫人怎會願意擔上這種名聲，立刻反駁；“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她想要將事情引到寧婉舒那個踐人身上，順理成章剝奪她居住在那個好院子裏的機會。
“沒人讓我這麼做，按理，那些鋪子應當是我來管理的。”
水芸芊說的頭頭是道，夫人沒有反駁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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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舒是按照平妻之禮娶進門的，嫁妝頗豐，水芸芊按道理自然可以管理母親名下的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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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店鋪位置優渥，每月產出的錢不僅能維繫一大家子的運作，夫人還能貪墨不少。
若是交出去，她要怎麼活？
好在水至清也明白這個道理，咳嗽一聲：“你年級還小，再說夫人管理的很好，也沒差了你東西。”
沒差了？難道他不知道母親那邊的情況嗎！
尤其是夫人，走到水至清身邊，裝出一副賢妻良母之態：“芸芊，那些店鋪經營我都放在心上，此時你這番話，是不相信我嗎？”
水芸芊目光透着委屈，與之前水至清記憶中那伏低做小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她說出的話卻和之前不盡相同：“父親，今日一早出門前往店鋪時，女兒曾聽到外人說出店大欺客之類的話，還說以後都不去我們那幾個店鋪了。”
“況且我之前也去查證過，店鋪的經營確實不如之前了。”
水至清臉色赫然一變。
店鋪的收入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名聲！
他入朝爲官後最在乎的就是名聲，在外多有誇讚他爲人良善之稱。
如此好面子的他，怎麼能容忍名下店鋪中出現這種言論？
似是還覺得不夠，水芸芊繼續道：“況且外面的有心人已經引導在相府上，恐對相府不利啊！”
她撇這嘴，泫然欲泣：“女兒不過想要爲相府分憂，並非不相信夫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狗奴才在外面不僅敗壞相府名聲，也敗壞了夫人名聲，女兒着實看不下去才這樣說。”
夫人拗着手帕，一雙兇狠的眼死死盯着水芸芊，恨不得從她身上撕下一塊兒肉來！
先說了寧婉舒的鋪子應當由她管理，再說鋪子名聲不好影響相府。
此時她若還不交出去，落個貪墨平妻嫁妝的名聲不說，還不在乎相府，水至清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