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完香露之後,牛嬤嬤便匆匆離開。
等她走遠了,粉衣姑娘捧着香露,催促兩位好友:“我們也快走吧。”
萬一再碰上人,她今天可真要哭了。
二人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祁姑娘,祁姑娘等等。”
身後傳來香露鋪子女夥計的聲音,幾人紛紛駐足,不解的看向女夥計。
“我們陸娘子請幾位回去一趟,說是有要事。”
“什麼事啊?”
女夥計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跟着女夥計回到四季春。
“我們陸娘子在樓上雅間等幾位。”
三人提着裙襬上樓,陸惜月正坐在窗邊。
“到底什麼事,這般神祕?”祁媛剛坐下,迫不及待問。
“牛嬤嬤爲何要買香露給你們?”
陸惜月剛剛正要和蕭雲珩去喫飯,出門便撞見從鋪子裏出來的牛嬤嬤拐進了巷子裏,好一會纔出來。
粉衣姑娘說明了緣由。
“所以,香露是給了你?”陸惜月定定看着她,眼裏多了幾分嚴肅。
粉衣姑娘不明所以點點頭:“怎麼了?”
“香露有問題。”陸惜月面不改色道。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牛嬤嬤買了花露不直接賠給人家,反而偷偷摸摸去了無人看見的地方,誰知道做了什麼。
“有問題!”
少女們因爲喫驚聲音顯的高亢。
粉衣姑娘更是直接將香露放在了桌子上,燙手一般用帕子裹起指尖。
“陸,陸娘子,你不是開玩笑吧?”另外一位姑娘瑟瑟道。
“自然不是。”
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香露,是鋪子裏調配好,沒有經過手腳的。
![]() |
她將香露倒在紙張上,隨後又將牛嬤嬤買來的香露倒出來,撒在不同的紙上。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與原有的橘子香露不同,牛嬤嬤賠的那瓶味道更加淡薄,與原有的清新微甜不同,更像是摻進了旁的東西,混淆了原有的香味。
其中異樣並不明顯,若不是有比較的話,根本察覺不出。
粉衣姑娘登時變了臉色,看向祁媛。
祁媛與好友同樣震驚:“這老媽子是瘋了不成,裏面摻了什麼?”
“試試就知道了。”
說着,在三人詫異的目光下,她抹了一點在手腕上。
“陸姑娘!”
三個姑娘想要阻攔,香露已經落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沒趕得及。
“你幹什麼,萬一有毒怎麼辦?”祁媛拿帕子沾了茶水就要去擦。
不論牛嬤嬤在裏面放了什麼東西,定然不是好的。
陸惜月淡定將她按着坐下,舉起了手臂,皮膚上除卻淡淡的香味之外,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幾人見狀,齊齊鬆了口氣。
沒事兒就好。
“或許,或許她有什麼急事,這東西應當……”粉衣姑娘想辯說兩句,觸及祁媛的目光時禁了聲。
粉衣姑娘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傻,她還是不說話了吧。
陸惜月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她輕嗅了嗅手臂,是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放下的瞬間,桌上被陽光折射出彩色色塊的桃子香露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立刻將桃子香露打開,抹在了剛剛撒過橘子香露的手腕皮膚上。
幾人看的心驚肉跳。
祁媛更是想把她手拽住,最終生生忍下了。
陸姑娘這麼做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果不其然,兩個味道的香露抹在一處,不過片刻,拇指蓋大小的皮膚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祁媛等人絞緊了帕子,眼底生出驚懼,直到最後那小塊皮膚長出不甚明顯的紅疹,徹底白了臉。
疹子並不明顯,卻十分密集,少女瑩白的指尖撫過,形成明顯的對比。
隨着時間推進,疹子還在不停的往外冒。
粉衣姑娘看着,一陣後怕。
她買了個噴壺蓋,平常都是將香露撒在空氣中,等着落在身上的。
成霧狀的香露自空中落下,最先停留的是她的臉。
若是臉上長出了這麼多疹子。
粉衣姑娘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敢接着往下想。
一旁的祁媛拍着桌子起身,憤憤罵道:“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敢對我的朋友下毒手,看我不教訓她,真當我是軟柿子不成。”
這麼罵了兩句,她忽然停了下來。
“不對啊。”
粉衣姑娘與另外一名姑娘眨眨眼,沒想到她們還沒勸她就停了下來,下意識問:“哪裏不對?”
“我又沒招惹姓牛的,寶珠就更不可能了,她爲什麼要害你?”
寶珠是粉衣姑娘的閨名。
寶珠白着臉懵懂搖頭,她若是知道就好了。
“她不是要害寶珠姑娘,她是要害我。”
???
幾人齊齊轉頭看向目光幽幽的少女。
“寶珠姑娘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而真正要害人的也不是牛嬤嬤,是紀老夫人。”
聽着她的話,幾人不必細細品味,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寶珠姑娘回去用了四季春的花露,導致滿臉起疹子毀了容,那這就是四季春的錯,到時候無論事情能不能妥善解決,日後多數是無人敢再用四季春的花露了。
她這是借刀殺人!
祁媛等人想明白,脊背都生出冷汗。
十幾歲的姑娘家沒有經人教授,哪裏懂這些手段,如今見識到了,還差點兒落到自己身上哪兒有不害怕的。
陸惜月拉下衣袖,遮住已經淡化的只剩一條粉色直線的疤痕和紅疹。
祁媛攥緊了拳頭,俏麗的面容浮出怒意:“這個老東西,看我回去告訴爹爹,讓爹爹把她抓到大牢裏。”
“等等。”
陸惜月攔下她:“你現在回去說,沒用的。”
“爲何,人證物證都在,怎麼會沒用。”
“花露已經被打開,誰能證明這東西就是牛嬤嬤給的那兩瓶,到時候,只要她咬死不承認,就算不上證據。”
“那我們就這麼由着她逍遙法外?”
祁媛恨的牙癢癢。
陸惜月望向寶珠姑娘,笑容將冷意封在眼底,她淡聲道:“寶珠姑娘,今日的事情你受委屈了,到底是因我而起,不過這件事,可能要等一等纔有個結果,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爲你討個公道。”
她要等紀老夫人坐不住,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