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着沒動。
傅時聿笑了下,“不拿鑰匙也行,密碼是你生日。”
時綏差點說出口,不對,密碼不是我生日。
然後在脫口而出的瞬間及時收住。
他這是試探還是什麼?
爲什麼突然要給她保險櫃的鑰匙?
時綏心跳得厲害,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傅時聿眸色微動,把手中鑰匙塞到了她手中,然後抱着她起身走,走出書房。
時綏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愣愣地仰面看着他堅毅的下頜,思維被中斷。
林姨在樓下見小兩口又親親密密的了,心裏一陣安慰。
年輕真好啊。
有什麼情緒直接發出來,總比憋着好。
這不說開了就沒事了,多好。
時綏被放到椅子上,盯着手裏的鑰匙,還有些懷疑。
就這麼結束了……沒有下文,沒有試探?
可爲什麼她心情反而更沉重了呢?
兩人有段時間沒在一起喫晚飯了,尤其又都是時綏的手藝,傅時聿喫得心滿意足,時綏卻有些心不在焉。
晚飯過後,傅時聿抱着她溫存了一陣就去了書房。
時綏坐在花園的長凳上,給沈蓁打了個電話。
直到響到第六聲,沈蓁那邊才接起來,“傅時聿昨天回來的?”
“嗯。”時綏應了一聲,面無表情道,“你要我幫什麼忙?”
沈蓁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這倒讓時綏有些不解,在她印象中,沈蓁在外人眼中一向保持優雅得體,給人感覺又很精明幹練,很少出現這種疲累的聲音。
她在那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恢復成正常的聲音,“我之前答應也幫你一次,這個交易你做不做?”
夜風很冷,外面估計已經到了零下,時綏裹着大大的羽絨服,深呼吸。
她的聲音似乎被冷風吹低了幾個度,”你可以幫我什麼?”
![]() |
“我可以查到五億資金的流向。”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什麼?”時綏瞬間坐直了身體。
沈蓁解釋,“傅時聿的海外賬戶一直有專業人員在管,我可以拿到。”
時綏皺起了眉。
沈蓁早不說,晚不說,爲什麼等到這一刻說?
還有她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拿這個關鍵性的證據和自己做交易?
時綏一下子想了很多,直覺這個交易不會那麼簡單。
她並沒有被這個佑餌衝昏頭腦,而是站起身,來回走了兩步,“你要我做什麼?”
“傅時聿手頭上有個項目,是關於傅氏海外計劃的,他這次去倫敦就是爲了這件事,我需要拿到所有詳細的項目資料和數據……”
“我並不知道這件事。”
“不需要你知道,你只需要拿到這些資料。這個項目涉及多國政府,保密度高,所有的數據都是傅時聿親自保管。”
時綏下意識皺起眉,“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不是傅氏的一員嗎……”
還沒等她說完,沈蓁聲音驟然尖銳,“就是因爲我是傅氏的一員,所以這件事我不放心傅時聿去做,我需要知道完整的進度,但是傅時聿剛愎自用,不會和我們溝通。”
也許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她音調降下來,有點好言相勸的意思,“你不想讓這件事快點結束嗎?傅容禮已經在給傅時聿張羅下一家,你註定是要被放棄的,何必陷進去?”
時綏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老長,她有點恍惚,被凌成周送給傅時聿的那一晚,自己就在這裏等了傅時聿一夜。
好像也沒有多久,才兩個月不到而已,可這兩個月裏又發生了很多事,讓她覺得有點兒累,也覺得時間磨人。
她也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尤其今天看出了傅時聿對自己的想法。
可讓她去偷他的資料,她做不到。
時綏說出了心裏的想法,“我幫不了你。”
沈蓁似乎已經料到她的反應,低低地笑了一聲,“時綏,你喜歡上他了吧?”
時綏沒有立刻反駁。
要說一點也不喜歡這是自欺欺人。
可是她知道這份喜歡註定無果,所以一直剋制着沒讓自己陷太深。
但是沈蓁讓她做的事和喜不喜歡無關,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她在找證據的路上已經做了自己很多不想做的事,可這不代表她沒有底線。
沈蓁也沒有逼她,“我給點時間你考慮,除夕夜老宅這邊會讓你們回來喫飯,到時候告訴我你的答覆。”
說完也沒等她答覆,徑自掛斷了電話。
時綏下巴抵着手機,心情在這一瞬也變得沉重起來。
拒絕沈蓁的提議,也將意味着她拿證據的過程又艱難了一步。
靠着路燈,她一時間想了很多。
直到手已經快凍僵,她才反應自己在外面站了許久,轉身往回走,見傅時聿站在大門口看着她。
她緩緩走過去,男人朝她伸出手,她握了上去,瞬間被溫暖包圍。
冰冷的手連帶着心也一起被融化。
他大手握住她,“怎麼在外面站那麼久?”
時綏笑着搖頭,被他牽着手往屋內走。
這一刻,時綏就覺得自己做得沒錯,沈蓁不值得她百分百的信任。就算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已經表明是傅時聿拿了那五億資金,但是不親眼看到證據的那一刻,她都不會信沈蓁。
這一晚,時綏覺得傅時聿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以前兩人好的時候也算好,可今晚卻覺得他對自己有點討好,無論親她逗她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捧在手裏的瓷器。
直到她腦海中白光閃過,男人貼在她耳際,動情道,“你以前冷冰冰的樣子也很美。”
時綏還沉浸在餘韻裏,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直到自己手指上突然被套上一個冰涼的東西,她才清醒了幾分。
她擡起手,是一枚戒指。
中間是一顆本色坦桑石,四周被碎鑽包圍,很是漂亮。
她不解地看着男人。
傅時聿輕點她的鼻尖,
“你自己設計的,不記得了?”
時綏先是一愣,繼而臉色一白,喉嚨發緊,“你…知道了?”
男人手指蹭着她的下頜,淡淡道,“失憶這種事,確實不好說出口,不過都過去了。”
時綏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極力想隱瞞的事情,到了他這兒就這麼雲淡風輕地接過?
他難道不想要去調查自己爲什麼失憶?
時綏忽然想到他這次出差,“你去倫敦不僅是出差?”
男人抱着她坐了起來,把她摟在懷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玩弄着她的長髮,“是出差,也順便去了解你的過去。十七歲上大學,二十歲畢業,期間獲得無數珠寶設計獎項,你天生爲了珠寶而生,應該繼續做這件事。”
他的聲音很淡,幾乎聽不出什麼情緒。
可時綏卻無法平靜。
他如果去了解自己,難道不會去調查自己的身世嗎?
傅時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低頭看了她一眼,
“你從小就沒了父母,一個人在外生活,能獲得這樣的成績,全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