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女子話音落下,其餘幾人原本猶豫不決的眼神微微一亮,那對原本死氣沉沉、毫無生氣的眼眸之中,竟泛起了一絲絲充滿希冀之光。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着宋知婉做出決定。而宋知婉自然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心裏很清楚,眼前這些女子並非真正想要尋求她的意見和幫助。
她們內心柔軟,但同時也有着自己的私心雜念。
一方面,她們渴望留住肚子裏並不受歡迎的孩子;
另一方面,卻又因爲種種顧慮而猶豫不決。
便把希望寄託在了自己身上,期望自己能夠給予她們一顆定心丸。
看着女人們哭的紅腫的眼睛,
宋知婉不禁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對於這些女人的心思和想法,她完全能夠理解。
在經歷瞭如此之多的苦難與折磨之後,甚至連親人都對她們心生厭惡和嫌棄。
她們內心深處的那種不安感,並不是僅憑自己的只言片語就能消除得了的。
對於她們而言,腹中的胎兒既是一種恥辱,更像是在那糟糕透頂的人生中僅存的一線微弱曙光和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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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如潮水般洶涌澎湃,她微微上揚的脣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眸深邃而寧靜,透露出一種無法撼動的堅定。
“我理解你們內心的憂慮,我深知你們心中所面臨的困境和掙扎。此刻,我可以明確地告知大家。”
“對於腹中的孩子,如果你們願意留下,完全可行。將來孩子降生後,我們共同撫養,他們會是這個家的孩子;倘若你們有所顧慮並不打算生育,那也無妨。我會請來最好的大夫,確保你們的身體得到妥善調養,得以迅速康復。”
“最爲關鍵的是,請諸位大可安心。”
“此地乃由聖上親頒詔書設立,絕非一時興起之舉,更非虎頭蛇尾、半途而廢之事。如今由我負責掌管此處事務,定當全力以赴,盡職盡責,絕無懈怠之心。”
“如今你們年富力強,可以辛勤勞作;待到年老體衰之日,即便無力再從事勞動,亦無需擔憂被驅逐出門。這裏將永遠爲你們提供溫飽,成爲你們永恆的歸宿。”
“這裏永遠是你們的家,只要我尚存人世,只要我仍肩負管理之責,你們便可安居樂業,無需煩憂任何事情。一切責任皆由我來承擔。”
“你們要記住,女人不是只有嫁人生子,相夫教子這條路。”
“你們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做孃家的客人,也不必做婆家的外人,你們可以用雙手創造自己的家。”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彷彿能穿透人心,讓人不禁爲之動容。
幾個女人淚眼婆娑,認真的聽着。
宋知婉繼續道,“以前你們或許身不由己,或許遭受諸多苦難,今天,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們,苦難已經過去,從此以後,你們可以安心生活。”
宋知婉說完後,七個女人抹着眼淚互相看了看,最終有三個出來死死捏着拳頭異口同聲的咬牙道,“我們不要,那些畜牲害了我們,我們不想看到小孽種出來。”
一個身子瘦小看起來只有二八年華的女孩用力抹着眼淚,“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他,”
宋知婉點頭,“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既然做了決定,那我明日就安排大夫。”
幾個女人感激的再次磕了一頭,才互相扶着離開。
沐竹安微微嘆了口氣,“都是可憐人。”
宋知婉抱着她的手臂,“以後還要勞煩姐姐跟我一起忙活。”
沐竹安戳了戳宋知婉的額頭,“你這丫頭跟我說什麼見外的話,不過是舉手之勞,只要你需要,我還能不幫你。”
宋知婉調皮的做了個鬼臉,“就等你這句話。”
沐竹安無奈的搖頭,總覺得宋知婉還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調皮小姑娘。
晚上。
當琥珀侍奉宋知婉沐浴的時候,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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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婉正閉着眼睛享受着溫水的滋潤,大冬天的洗一次很不容易,,難得享受一下,泡在熱水裏異常舒服。
突然感覺一股灼熱的氣息靠近,隨即就覺得頭皮都快炸開了,她驚愕地睜開眼睛,只見琥珀正手持一只木瓢,裏面裝滿了滾燙的開水,毫不猶豫地向自己頭頂澆來!
宋知婉驚恐萬分,噌的一下從浴桶裏站起身來,迅速挪動到另一側,躲開了這可怕的一擊。
頭上只淋了一點,疼的她臉色都有些扭曲,更是嚇得心臟劇烈跳動,看着心不在焉的琥珀,她皺眉:“琥珀!你到底在幹什麼?“
琥珀手握着木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似乎對剛纔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她呆呆地望着宋知婉,喃喃問道:“主子,您不洗澡了嗎?“
宋知婉氣得無語,指着那瓢還冒着熱氣的開水,又指了指自己冒着熱氣的頭頂,疼的齜牙咧嘴的說道:“你自己看看,用這麼燙的水澆在我頭上,明天恐怕你就要換新的主子了!“
琥珀這時才如夢初醒,低頭一看手中的木瓢,頓時臉色變得慘白。她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求饒:“主子息怒,請主子饒恕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此刻的宋知婉根本無暇去責備,她只覺得自己的頭頂彷彿燃燒着一團火焰,灼熱難耐。
顧不得其他,艱難地伸出手臂,盡力向前探去,拿起水瓢在木桶中舀起一瓢冰冷的水,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其傾倒在自己的頭部,希望能借此減輕那種火辣辣的疼痛。
而一旁的琥珀則毫無頭緒地跪坐在地上,淚水如決堤般涌出,哭聲悽慘至極。
她平素一向性格豁達不拘小節,但從未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此刻內心充滿了無盡的自責和恐懼,身體也因極度緊張而顫抖不止。
宋知婉往頭上澆下那一瓢涼水後,頓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讓她不禁渾身一顫。赤赤果果的身軀與冰涼的水接觸的剎那間,全身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儘管如此,頭頂的灼燒感並未有絲毫減退,反而愈發強烈,令她氣惱不已。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仍在痛哭流涕的琥珀,沒好氣道:“你還傻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