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殤震驚的看着林九棠。
他在她眼中讀到了濃濃的哀傷與滔天的仇恨，爲什麼？
這一次，墨無殤不淡定了，他現在很肯定林九棠有很重要的事情隱瞞着自己。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這般情緒失控？
看來陳明很多事情沒查到。
墨無殤眼底多了一抹心疼，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原本不想把她捲入進來，她執意要查靖王府的話，必繞不過這些事，她遲早會查到，但必會有危險。
他妥協了！
若有危險，自己擋在她面前，護她周全便是。
有了決定後，墨無殤從懷裏掏出一封密函，直接遞到她的手裏，搖頭：
“大姑娘，我不讓你查靖王府，是因爲靖王府真的很危險，我不願意你有危險。二十三年前的鹿鳴山一戰，你應該聽說過。”
林九棠手挪開，沒接他手中的密函。
鹿鳴山一戰，她當然知道。
那是北齊與大業百年來，最慘烈的一戰，雙方均損失慘重，幾乎可以用傷亡殆盡來形容。
誰都不知道這一仗怎麼會打得這般慘烈，十去九不還。
但也因爲那一站，北齊和大業簽下了休戰的條約。
雙方和親……
林九棠猛地擡起頭來，和親……
靖王的前王妃是和親公主，但在生產時一屍兩命。
“你看看就知道！”墨無殤不許她拒絕，把手中的密函塞入她的手中：
“當年鹿鳴山一戰，另有隱情。”
等林九棠打開密函看起來時，墨無殤端起茶杯，手輕輕的摩擦着茶杯，“我若是告訴你，鹿鳴山一戰是因爲兩個人的鬥氣，才導致的生靈塗炭，你會不相信？”
林九棠看着手中的信，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太驚駭了。
她不想相信這密函上寫的是真的，但從密函上對痕跡，以及發黃的紙質來看，這密函已有一定的年份。
再加上上面的落款，以及日期。
天！
林九棠終於知道墨無殤不讓自己去查靖王府。
因爲她一旦查靖王府，必定會牽扯出這些事，雖先皇不在了，但先皇的兒子在。
皇帝必定不會允許這些事公之於衆給皇室抹黑，最後只會選擇殺人滅口。
“現在你明白我爲什麼不讓你查了嗎？”墨無殤嘆息：
“當年先皇和北齊的太女，相識於江湖，兩人暗生情愫。但兩人註定不會有好結果，身份曝光時，他們相約在鹿鳴上大戰，輸的一方就聽贏的一方，放棄自己所擁有的跟對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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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這一場戰鬥，充滿了算計與博弈，他們身後所代表的國家都想吞併對方。
當時的先帝派人在先皇的劍上下了見血封喉的劇毒，所以北齊太女死在了先皇的手中。而北齊的軍隊因爲太女之死，宛如一盤散沙，被大業軍隊所攻破。
而讓人想不到的是，北齊也準備了先手，大業攻破北齊軍隊時，大業的士兵也紛紛中毒身亡。”
……
林九棠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她雙眼犀利的看着墨無殤，“鹿鳴山之事並不光彩，皇帝不可能會讓你去查鹿鳴山一戰的事情。
老實說，你爲什麼要查這些？還有，這些事與靖王有什麼關係？”
墨無殤就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她。
他苦笑了下，繼續說道：
“的確這事是我私底下查的，因爲私心。”
說到這裏，墨無殤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來，認真的看向林九棠，“我若是告訴你，我是罪臣之後，你怕嗎？”
林九棠大驚。
她腦後裏瞬間多了一些這鹿鳴山的後續。
鹿鳴山一戰，因爲傷亡慘重，十去九不歸。皇帝龍顏大怒，降罪於當時的主帥徐天佑。徐天佑的徐氏一族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老幼婦孺沒一個能逃脫。
她滿嘴苦澀，“你……是徐天佑的孫子？”
墨無殤輕笑，“大姑娘聰慧。”
他目光此時變得意味的深長，“徐家被滿門抄斬時，我剛一滿一歲。是家中的老僕人用自己孫子頂替了我，隨後遠離了京城，保住了我一命。你知道徐家爲什麼會落到這地步嗎？”
看到林九棠沉默，墨無殤知道他猜出來。
他點了點頭，“殺人滅口，以及替罪羊。當年給大業士兵下毒的人，並不是北齊人，而是先皇。
先皇借這機會剷除徐家而已，因爲當年徐家支持的是另外一位皇子。先皇爲了不讓事情敗露，就把所有事情推到了我祖父頭上。而先帝爲了保住自己兒子，也因爲忌諱我祖父，所以順勢滅了徐氏一族。”
墨無殤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查這些是爲了還徐氏一族的清白。
爲什麼會查靖王，因爲當年下毒之人就是靖王，不然你以爲爲什麼先皇把他的兄弟們全殺了，獨留靖王一個？因爲靖王就是他手中的一把刀，是先皇指使靖王下的毒，我猜他手中必定有當年的證據。”
只可惜，他沒查到。
上次他去堵的面具人，其實就是靖王世子。
靖王世子知道很多事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是當年北齊來和親公主的兒子。
當年來和親的公主，就是北齊太女最疼愛妹妹。
她會來和親，完全就是爲了報仇，還她姐姐一個公道，因爲北齊太女的原因導致北齊慘敗，並且導致北齊年年得朝大業上貢，所以北齊太女被北齊百姓所憎恨。
只可惜的是，她的目的早被靖王和皇帝洞悉。
兩人將計就計穩住了和親公主，待她生產時才弄了個一屍兩命光明正大地弄死了和親公主。
但靖王捨不得自己兒子，來了個狸貓換太子，保下了自己兒子，然後對外宣稱自己撿了個孩子回來養。
林九棠頭有些大，“所以，這些事與我鎮國公府有什麼關係？爲什麼靖王府的人要置我們於死地。”
“因爲你爹當年是北齊太女的至交好友。”墨無殤一臉嚴肅：
“他們想毀掉鎮國公，恐怕是懷疑你爹勾結北齊，想爲當年的北齊太女報仇。
更重要的是，他們懷疑你爹手中有證據。”
林九棠被他的猜測給弄笑了。
“我爹若是聽到這句話，怕是會氣得要罵人，可以懷疑他領兵打仗不行，但不可以懷疑他的愛國之心。”
“你錯了，他們會這麼懷疑是有原因的。”墨無殤搖頭：
“和親公主生產也就是她死的前一天，見了你爹。
應該是這消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纔會對你爹出手。”
林九棠笑不出來了。
若是這樣，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靖王府的人是在找他爹有可能藏起來的證據，而這所謂的證據靖王府的人認爲有可能會顛覆整個大業。
所以，他們纔會想他爹死，同時也不能放過他們鎮國公府的任何一個人。
“想通關鍵點了？”徐無晏拿起茶壺給她添了一些水。
輕喝了一口之後，搖頭：
“我查到的資料有限，很多東西都是我推測出來的，包括靖王府要對你們出手的原因，也是我推測出來的，雖沒證據，但應該差不多。”
林九棠有些不知所措地端起茶，然後狠狠地喝一口。
若不是現在時間不對，她都恨不得要衝去找她爹問個清楚，是不是有所謂的證據。
“這一切都是你推測，沒證據……”
“所以我正在找證據。”墨無殤一臉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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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你不要再查這些事，我會去查，等查到確切的消息，我會告訴你，我只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險。”
林九棠搖頭，“遲了。
六年前我就被盯上了，靖王他們現在怕是迫不及待要動手了。”
她忽然明白他們爲什麼要換自己的兒子。
若自己知道這些祕密，必定會告訴自己的兒子。
一旦這孩子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必不會跟自己一條心，必定會把這些事說出去，到時他們毀滅證據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惜的是，怕是這些所謂的祕密都是他們胡亂猜測的而已，根本就不存在！
因爲兩輩子了，她都沒聽說過這些！
現在她看來，一切可笑之至。
爲了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殘害他們鎮國公府滿門，可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