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主任,治保隊員已經全部派出去了,各條路都有人守着,林懷民就算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主任,我們除了在各條路設卡,是不是還應該發動民兵搜山呢?林懷民這傢伙鬼得很,我看未必會趁夜出逃外地。”
“這不可能吧……大冬天躲在山裏,就不怕活活凍死?”
“還是將這件事情上報縣裏,讓縣裏安排幹警協助搜查吧。”
公社辦公室。
獲知消息的孫主任,酒已經被嚇醒了。
做夢都想不到。
林懷民會跑。
公社幹部們七嘴八舌,有人建議將事情彙報給縣裏,聯絡幹警佈下天羅地網。
還有人認爲,林懷民是個狡猾透頂的犯罪分子。
再能跑也跑不過汽車輪子。
極有可能反其道而行。
沒有向外逃,而是留在當地。
等到風聲過去再想辦法逃命。
衆人爭論不休之際,經過簡單處理的方林在隔壁的房間接受盤問。
一名滿臉橫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語氣陰沉沉地警告道:“方林同志,我最後問你一遍,林懷民到底是怎麼跑的?”
“你想好了再說,免得自找麻煩。”
“林懷民有重大的投機倒把嫌疑,你可不要因爲一念之差,做出糊塗事情。”
“現在說還有機會挽回,一旦事情鬧大,誰都保不了你。”
“王永剛同志,請你注意一下說話態度,方林不是犯罪分子!”
同在一間屋的劉保國不滿地反駁道。
“方林有義務向你們說明情況,但是說明情況,不代表他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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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審訊方林,也該由執法部門負責審訊。”
劉保國不客氣地提醒王永剛,盤問不等於審訊。
如果王永剛覺得方林有問題,可以上報執法機關,讓他們派人過來詢問。
“劉副廠長你別生氣,我沒說審問他,只是例行問話。”
“我是公社治保主任,林懷民跑了,我負有主要責任,不把事情問清楚,我怎麼向上級解釋?”
名叫王永剛的中年男人說道:“方林同志,你考慮好了嗎?”
“王主任,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也請你相信我的爲人,我和劉副廠長第一次來到你們公社,我根本認識林懷民。”
“況且,我是國有企業工人,更是根正苗紅的組織成員,怎麼可能放走犯罪分子。”
方林不卑不亢地說道:“如果我剛纔所講,肯定是林懷民聽到我和外面社員的對話,故意在我面前上演自殺的苦肉計,將我騙進去,出其不意地把我擊倒,然後趁機逃跑。”
“你再想想,我放跑林懷民,對我有什麼好處?林懷民是階下囚,我就算要放他,他也要有能收買我的東西吧?”
王永剛聽後一言不發。
直覺告訴他,方林和林懷民逃跑,肯定有某種必然聯繫。
可是話說回來,方林好像確實沒有放走林懷民的理由。
“問得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孫主任推門走進來。
王永剛換了一副臉孔,賠着笑道:“暫時沒問出些什麼問題。”
“既然沒問題,就別問了,趕緊帶人去找。”
孫主任沒好氣地朝後揮了揮手,
雖然方林身上確實有一點點嫌疑。
可是既然問不出來問題,說明方林和這件事的關係不大。
最多是一時不察,被林懷民給騙了。
繼續問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說不定,還會得罪農機廠。
萬一農機廠因爲這件事情遷怒公社,分期付款購買農用車的事,恐怕也要告吹。
“方林同志,讓你受委屈了,沒辦法,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儘快把事情說清楚,也能避免事後惹來麻煩。”
孫主任和顏悅色地拍了拍方林的肩膀。
安慰方林千萬別往心裏去,例行詢問對大家都有好處。
方林站起來說道:“孫主任,我沒有生氣,林懷民逃跑這件事情,我也有點責任,如果我沒有散步到那個地方,也不會出現後面一連串的麻煩。”
“爲了將功折過,我有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
孫主任隨口問道。
“我建議派人搜山。”
見方林提出和其他人相同的建議,孫主任說道:“你也覺得林懷民有可能藏在山裏?”
“從正常角度來說,林懷民藏在山裏的可能性不大,現在是冬天,跑到山裏躲起來,等於是自尋死路,不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方林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認爲應該多組織些人手,進入山區進行地毯式搜查,就算找不到林懷民,也堵住某些人的嘴巴,免得上面派人過來調查,有人趁機說您的壞話,說您在搜查工作中沒有盡心盡力。”
“多派一些人,避免有社員搜山的時候凍傷摔傷,人少了不好往回運。”
聽到這句話,孫主任心裏打起了鼓。
北方的冬天能夠凍死人。
特別是山區地帶,更是冷得人畜全無。
每當第一場雪下來,山裏不但人跡罕見,就連動物都看不到多少。
附近的山區面積太大了。
如果傷了幾個,孫主任也要跟着倒黴。
“方林同志,劉副廠長,你們先回去吧,至於要不要上山搜查,我再考慮考慮。”
孫主任敷衍道。
通過對話,方林確認孫主任對於是否要安排人搜山心存顧慮。
心裏有顧慮,就不會馬上開始行動。
不多時,方林與劉保國一塊回到公社招待所。
“乾爹,讓您受牽連了。”
“什麼牽連不牽連的,林懷民逃跑雖然與你有關,但那個人有心算無心,你毫無防備,這件事情只能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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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保國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你先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早晨再說。”
爲了表達重視,孫主任在公社招待所,安排了兩個單間款待方林和劉保國。
劉保國走後,方林馬上從牀上坐起來,打開箱子從裏面掏出錢,糧票,食物。
又找出兩件替換的毛衣,三下五除二地穿在身上。
時間一分分地過去。
轉眼來到凌晨三點。
移動到窗邊,方林小心地觀察着外面情況。
寒冬夜,公社能派出去的人數有限。
只有天亮才能聯繫各個大隊的基幹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