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七號球杆

發佈時間: 2025-11-08 14:5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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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看一次就學會啊。

又不是機器人,輸入一次指令就萬事無憂。

“沒有。”宋禧搖頭。

趙硯森單手抄兜,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高爾夫球杆:“這麼多年智商沒見長,反倒返璞歸真了。”

少女時期的宋禧信心多得扔到地上狗都不撿。

她要達成目標,命運就該乖乖配合。

“謙虛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宋禧溫順道,“我只學會了皮毛,總不能大放厥詞說完全可以打敗哥哥。”

趙硯森個子很高,薄冷的光從他頭頂灑落,襯得瞳色愈發深,骨廓愈發硬朗。

“吃了幾年外國飯,謙虛和實事求是都分不清了?”

“分得清。”宋禧說,“可是哥哥以前每次都輸給我,我現在說謙虛應該也沒有錯吧?”

趙硯森眉梢略微一挑,聲線散漫,無所謂似的:“是麼。”

“是呀。”宋禧雙手背在身後,笑得眉目豔麗。

“硯森真有閒情逸致,在這兒關愛小朋友。”

一道溫沉含笑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宋禧扭頭看去,看見孟泊聿和遲望朝他們走過來。

孟泊聿是孟維賢的大哥,沉穩持重有些古板,身上帶着儒雅的書卷氣質。他和親弟弟的前女友江上雪訂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孟家和江家聯姻,本就強強聯合,再加上弟妹變老婆,那就更有議論度了。

“這位爺偶爾發發善心很奇怪嗎?”遲望吊兒郎當道,“壞事幹多了走夜路也是會怕的,發善心可以抵消罪惡感吶。”

其他人陸陸續續到,高爾夫球場上零散分佈着七八位氣宇軒昂的世家子弟,皆是京都門閥顯貴的人物。

宋禧初到趙家時,因爲階層有壁,她對喜怒無常的公子哥兒素來是敬而遠之。

但趙硯森作爲正統高門大戶出身的太子爺,凌駕於衆人之上,隨心所欲慣了。

宋禧從小像條小尾巴跟在他身後,耳濡目染十餘年,早就修煉成精,不再手足無措。

“你應該不知道吧?趙家的妹妹宋禧。”遲望自來熟地介紹,“妹妹,這是孟泊聿。”

“泊聿哥。”宋禧不卑不亢地微笑問好。

孟泊聿看向宋禧,顯然對她有印象:“維賢的朋友?”

宋禧點頭:“我們是高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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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遲望扭頭問:“那妹妹應該也認識江上雪吧?”

“認識。”宋禧淺笑道,“我們是高中校友。”

宋禧、孟維賢和江上雪高中在同一所學校,關係不算密切,但也不算陌生,中規中矩。孟維賢和秦方好來往比較多。

“噯。”遲望擡下巴,示意了下不遠處的休息區域,“她也來了。”

宋禧望過去,果不其然瞧見了江上雪,她坐在周霽安斜對面,正手持杯盞飲茶。

周霽安不戴眼鏡時總有些冷冰冰,讓人不太適應,戴了倒顯得溫文爾雅。

宋禧第一次見他時,悄聲跟趙硯森吐槽,說周霽安表面斯文溫潤,背地裏可能是個陰溼男鬼。

趙硯森被她的話逗笑了。

……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憶至此,宋禧偏頭看向趙硯森,後者神情冷淡地挑了根新球杆。

不笑也好看。

“妹妹的球杆呢?沒有球杆怎麼打球。”

遲望剛吆喝完,下一秒,球童便走過來,雙手捧着精良的球杆遞給宋禧。

“小姐,剛剛那支球杆不趁手,您試試這支七號球杆?”

“謝謝。”宋禧接過球杆,扭頭再探,那兒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蹤影。

她問孟泊聿:“泊聿哥,我哥呢?”

“回副館了。”孟泊聿站在開球檯,稍微彎腰,動作優雅地揮杆,“不會?”

宋禧有一種魔力,與她是不是趙硯森的妹妹無關,她總會讓人不自覺產生照顧她的衝動。

雖然她很討厭趙硯森總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樣包容她。

宋禧說:“剛入門,不是很擅長。”

遲望很是關照妹妹:“沒事,有哪裏不懂找哥們兒幾個。別的不提,我們打高爾夫那是一個信手拈來,保管你一天就能學上天!”

接下來的時間,宋禧將其餘事拋諸腦後,專心致志地學習打高爾夫球。她學習能力強,不用多久便把技巧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孟泊聿寡言少語,遲望滔滔不絕,宋禧時而被遲望的軲轆話逗笑,時而被孟泊聿的古板臉逗笑。

原以爲今日到俱樂部談合作,會頗多阻礙,沒想到這麼愉快。算是意外收穫。

*

京城的高端私人俱樂部,門檻都很高,營業並非爲了盈利,而是資源互換、人情往來。

相較於其他老牌俱樂部,高爾夫球俱樂部成立的時間短些,會員更加年輕化,隨着時間的流逝,oldmoney逐漸向此地靠攏。風雲變換,客人新舊交替,主人卻始終不變,幾十年如一日姓趙。

外表看似普通奢華的俱樂部,內裏別有洞天,宮燈古槐,雕欄玉砌,古董字畫由行業佼佼者精心設計,懸掛在牆壁。

雅間裏,空中飄渺繚繞着香霧,雲紗似的輕盈奢雅,濃郁的茶香溢滿整個包廂。

周霽安拆開牛皮紙袋,取出裏面的文件,翻閱幾頁:“她什麼時候回國的?”

“不久前。”趙硯森斜靠在沙發上,腔調淡淡,藏匿着一絲難以言明的情緒。

周霽安臉上的笑意消失,眼眸情緒涌動,像是在壓制什麼亟待爆發的怒火。

數秒之後,他猛地將手中的文件袋狠狠砸向插着新鮮花束的青瓷瓶,鮮花受力被摧毀,幾片花瓣墜落在地。

“你當年重症病房沒住夠,還想再去躺個一年半載?!”

趙硯森眸色兀地一沉。

周遭氣壓急速下跌,冷得人心顫。

不需趙硯森開口,周霽安已經明白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緩過那股憤怒的情緒,又道:“她現在回來是想做什麼?”

“工作。”趙硯森說得簡潔。

“你們呢?”周霽安追問。

趙硯森喉結低緩地往下滑了一下,嗓音像是浸了些清晨的薄霧,低磁啞沉:“兄妹能有什麼事兒。”

周霽安一怔。

剛剛宋禧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安分守己,沒有多餘的壞心思。

可…當真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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