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倏然打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出來。
輪廓分明,皮膚稍稍有些白皙,微微低着頭,雙手懶散地插在口袋裏,修長的腿邁出電梯,緩緩擡頭。
幽深的雙瞳看向遠處,帶着審視全場的銳利。
早前,在幼兒園門口的時候,離得遠,瞧不真切他的模樣。
這會兒,宋安寧才注意到,厲千澈和六年前一樣,變化不大。
唯一的變化是他身上的氣質,更加清冷,滿身寫着“生人勿近”。
男人步伐很大,經過宋安寧他們這桌的時候,看到白笑笑,眼神一閃而過,桃花眼裏帶了幾分嘲諷。
宋安寧被那場大火毀了容貌,早就不是之前的樣子。
所以……
看到厲千澈朝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勾勾脣角,衝他笑的璦昧。
男人注意到她這輕浮的舉動,俊臉飛快的轉過去,連眼尾的那顆硃砂痣都寫着厭惡。
目送厲千澈一行人走過後,安寧垂眸,掩下眸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輕嘆:“他果然還是跟六年前一樣討厭我。”
雖然早就想到過這個結果,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讓她無法心如止水。
那場大火裏,她全身被多處燒傷,不得不多次整形。
術後恢復的很不錯,幾乎看不出整的樣子。
但跟以前她的容貌相比,還是遜色了一些。
六年前,厲千澈就從未多看過她一眼,六年後的今天,被他這樣無視,她仍舊無法釋懷。
白笑笑擡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笑的格外燦爛:“你說…這厲千澈是不是太監?”
“六年來,他身邊只有宋安心一個女人,卻從來不留她在厲宅過夜。”
“要我說,可能是他那方面不行。”
說完,掩着嘴喫喫笑。
宋安寧聽到這個消息,拍了拍手:“渣男的報應,蒼天饒過誰!”
“這個消息太下飯了,等會兒我要幹兩大碗飯!”
六年了,她一直在等這一天。
當年,吳美芳搶走她的孩子,厲千澈要弄死她和孩子,這些債,她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無論是吳美芳、宋安心還是厲千澈,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次回來,她給自己訂了兩個目標:帶走孩子,報復宋家和渣男。
回國途中她就想好了:既然要報復宋安心,那就用最狠的手段,而報復宋安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搶走厲千澈,利用他報復完宋安心,再把他甩掉。
因此,就在剛剛,厲千澈朝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她衝他拋了一個妹眼。
至於厲千澈會怎麼想,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故鄉的飯菜太好喫,安寧一不小心喫多了。
來到洗手間,準備紓解一下。
一擡頭,恰好從鏡子裏看到厲千澈。
想到自己的目的,美眸流轉,衝他淺淺一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尾上揚,像一把小鉤子,勾人心魄。
厲千澈懶懶垂着眼皮,看也不看她一眼,站在洗手池邊洗手。
模樣清冷,五官凌厲,洗手的時候,露出一截清秀好看的腕子。
等他洗完手要離開的時候,安寧已經走了過來,將他的去路擋得死死的。
厲千澈皺眉,漂亮的桃花眼擡起來,雙瞳盯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掀了掀脣角:“擋路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透着不容置喙的凌厲。
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安寧咬住了下脣,不知死活的向前邁了一步。
身子堪堪貼着他的。
厲千澈一時間愣住,長睫微微下垂,盯着身前膽大包天的女人。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身前的女人隱隱有種熟悉感。
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說不清楚。
男人身上淡淡的海洋香氣和女人身上的沐浴露香氣混雜在一起,詭異的好聞,又有種詭異的和諧。
安寧任憑身上的布料貼在他身上,卻並沒有再往前。
敵不動,則我不動。
厲千澈這樣的男人,絕不是她隨隨便便一個妹眼就能勾走的。
蔥白如玉的手擡起來,緩緩停在男人胸前,溫柔的撫去他胸口的水。
好看的杏眼似笑非笑,長長的眼尾向上勾起,笑的溫婉宜人。
“這位先生,你長的很像我下一任男朋友。”
一直恍神的厲千澈突然回神,眸光立時變得犀利如刀:“呵!”
揮開放在胸口的手,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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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平穩。
安寧收回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挑眉。
果然……
他還是那個不近女色的厲千澈。
打開水龍頭,掬一捧冷水打在臉上,將那股燥熱趕走。
長長呼出一口氣,走向白笑笑。
白笑笑見她出來,滿臉怪笑:“小乖乖,快告訴我,他有沒有被你佑惑?”
“別跟我說什麼也沒發生!”
“我看見厲千澈進洗手間了!”
宋安寧回來的目的,她是知道的。
對安寧的計劃,她無條件配合。
安寧回到桌前,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拎起包,挽着白笑笑的胳膊一起離開。
直到走出飯店,坐上白笑笑的車,她才說出答案:“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近女色。”
“剛纔我試探過他,他對我不感興趣。”
“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可能對女人提不起興趣。”
白笑笑的小臉兒迅速垮下來:“他不近女色的話,你怎麼接近他報復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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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想了想:“容我想想再說吧,我現在只想跟孩子見個面,跟他親近親近。”
一想到孩子剛生下來就跟自己骨肉分離,她這顆心便針扎般的疼。
――――
厲宅
因爲厲千澈有應酬,所以兩個孩子都放在了厲宅,由傭人和厲夫人照看着。
自從聽到宋安寧的“死訊”後,厲夫人就患上了抑鬱症。
當她知道安寧生了一個男孩,見着孩子,精神便好了許多,病情也減輕不少。
從那天起,兩個孩子就養在了厲宅。
宋安心想看孩子,也要到厲家老宅來。
不過……
每次她過來,厲夫人倒是沒有再對她惡語相向。
次次都躲着她,不和她見面。
這次,也是如此。
宋安心坐在一樓客廳裏陪兩個孩子,眼睛卻是時不時看向厲宅大門。
看到厲千澈的車駛進大門,立刻迎上去。
“澈,你回來啦!”
司機打開車門,她急忙上前,扶住男人。
“你身上怎麼有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