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玲撫了撫凸起的肚皮,眼裏閃過極爲陰鷙的寒光。說得對,紅顏未老恩先斷,女人再好都會玩膩,而兒子,時間越長越有感情,到時候愛屋及烏,他就回到她的身邊了。
晚餐時間,歐陽懷萱把許婉玲住進來的事向衆人宣佈。
這等於是先斬後奏。
陸承允一向溫和的臉有了瞬間的陰沉。
歐陽懷萱以往做事很懂得拿捏分寸,也很精明,所以他才放心的把陸家交給她管理。
可是在許婉玲這件事上,她卻像漿糊迷了心,相當糊塗,唯恐陸家不亂。
但許婉玲畢竟是許家的女兒,來陸家做小,已經是自貶身價。他再拒絕,那就等於打了許家的左臉,又打右臉,於情於理都不和。
他喝了一口茶,瞅着歐陽懷萱慢條斯理的說:“婉玲既然住進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就多費點心。雖然小羽和皓言還沒有舉行婚禮,但領了證就是陸家的兒媳婦,以後讓她跟你一起管理這個家,多幫你分擔分擔。”
歐陽懷萱的背脊悄然滾過一陣戰慄。
這是什麼意思?兒媳婦剛進門,就要讓她分權?
難不成還要讓她跟她這個婆婆平起平坐?
她的心裏相當不是滋味,雖然跟陸承允同牀共枕二十多年,但有時候他的心思,她完全揣摩不透。
“新媳婦畢竟還沒見過兩位老祖宗,也沒舉行婚禮,還不算正式入門,這件事不如等婚禮過後再說吧。”她竭力保持聲音的平靜。
“昨天我已經跟兩位老祖宗通過電話,告訴了他們皓言結婚的事,他們都很高興,至於婚禮,也只是個形式。家裏的事務,小羽遲早都是要接手的,早點學,早點熟悉。”說罷,就把李伯叫了過來,讓他幫助羽安夏熟悉宅子裏的各項事務。
羽安夏有點受寵若驚,公公如此慈祥、和藹、深明大義,又如此的器重她,如果到時候她提出離婚,豈不是很對不起他?
陸晧言用眼神爲老爹默點32個贊,不愧是一家之主,無時無刻不英明!
在傭人陸續上餐的時候,他用着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安夏喜歡熱鬧,嫌我跟她單獨住在外面太冷清了,所以我們決定搬回來住。”
“是該回家住。”陸承允微微一笑,含蓄而耐人尋味。
餐桌上,最陰鬱的人就是許婉玲了,羽安夏少奶奶的地位越鞏固,對她的威脅就越大,不能讓她這麼得意下去。
晚上,陸晧言陪着父親在書房裏下棋。
羽安夏原本在和陸書夢看電視,聽她說花園裏新栽了幾株曇花,每天晚上九點一過,就會開花,連忙跳起來,興致沖沖的跑去花園蹲點。
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傳說中的曇花一現,最近正在設計新系列,沒準能找到靈感。
跑到花壇前,發現許婉玲在那裏,她也是來看曇花的,不過她無心欣賞,只是聽人說在曇花初放的時候,許下關於愛情的心願,就能得到祝福,決定過來試試。她要趕走羽安夏,讓陸晧言愛上她。
見到羽安夏,她眼睛惡狠狠的一瞪:“你也是來許願的?”
羽安夏淡淡一笑,她已經不做這麼幼稚的事了。以前,見到流星就會趕緊許願,希望可以嫁給顧崇謹,做他的妻子。
可惜,這個願望到今天都沒有實現,或許流星離得太遠,沒有聽到吧,又或許聽錯了,所以讓她嫁給了冰葫蘆。
“我只是來看曇花的。”她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蹲到了花壇邊。
“我看你和陸少爺的婚姻也就是曇花一現。”徐嫂陰陽怪氣的丟了句,扶着許婉玲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羽安夏冷冷一笑:“你的胸口不痛了吧?”語氣輕悠悠的,言下的警告之意卻比鉛還重。
徐嫂打了個哆嗦,不自覺的擡起手把胸口捂住了。
今晚,天公並不作美。
烏雲悄然在當空堆積,一陣狂風過後,大雨傾盆而至。
她們連忙跑進了亭子裏躲雨。
許婉玲抱住胳膊瑟瑟發抖,“徐嫂,我好冷啊,會不會感冒?”
“小姐,這裏風大,感冒了可不得了。你在這等着,我回去拿傘和毯子過來。”徐嫂說着,就要衝出去,被她拽住了,“不行,我不要單獨跟她在一起,你要害我和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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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安夏嗤鼻一笑,有被害狂想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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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嫂想着也是,這個女人指不定有多恨小姐跟她肚子裏的孩子呢,她要走了,她一定會趁機加害她們,搞不好就弄得小姐流產了。
她走過來,把許婉玲摟住,給她取暖,兩人都沒帶手機,也沒法叫人送傘來,只能等雨停了。
許婉玲瞪了旁邊的羽安夏一眼,嘴角有了絲陰險的笑意:“羽安夏,你回去給我拿毯子和傘來。”語氣就像在使喚傭人。
“對對對,你去,你又沒懷孕,淋點雨也沒什麼。”徐嫂連忙接過她的話。
羽安夏冷笑了聲,飛揚跋扈慣了的人就是這樣,明明有求於人,還低不下那顆高貴的頭顱。
“你們在這等着。”她淡淡的甩了句,奔出了亭子。
“你快點,別故意磨蹭,要害我感冒,我告訴媽咪去。”許婉玲在後面大叫。
靠!
羽安夏在心裏罵了句。
雨下的很大,她全身都淋溼了,要不是看在冰葫蘆在乎孩子的份上,她才懶得管她呢。
陸府不止一座花園,這個偏偏是離主宅最遠的。
穿過竹林時,她沒有注意到腳底下的石子,一不小心就被絆倒了。
膝蓋上一陣疼痛傳來,她咬緊牙,費力的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前面走去。
陸書夢還在大廳看電視劇,看見她像個落湯雞狼狽的走進來,連忙站了起來:“堂嫂,你去看曇花淋雨啦?呀,膝蓋都流血了,你摔倒了?怎麼不在亭子裏躲一會,讓傭人送傘過去?”
“我忘帶手機了,許婉玲也在那,趕緊讓人給她送毯子和雨傘去,別讓她感冒了。”羽安夏氣喘吁吁的說。
陸書夢點點頭,喚來傭人,吩咐幾句,傭人就帶着毯子和雨傘跑出去了。
羽安夏回到房間,剛把溼衣服脫掉,陸晧言就走了進來,看見她曼妙的身姿,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老婆,這麼乖,衣服都脫好等我了?”
羽安夏驚慌失措的拿浴巾裹住了身體:“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鎖了門。
“我有鑰匙。”陸晧言促狹一笑,走過來摟住她,發現她身上冰涼,微微一怔,“冷嗎?”
淋了雨,能不冷嗎?
“快點放開,我要換衣服。”她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用力太大扯動了膝蓋的傷口,痛得悶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