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汐在來隆安之前,就已經派人調查了隆安的情況。
得到的結果是,隆安的百姓認爲朝廷很混蛋,當地的父母官很好。
當地的富豪鄉紳也很大方,每年都給縣裏捐銀子。
再要查探,就問不出什麼來了,當地百姓的口風很緊。
朝廷也曾派官員下來調查,但都沒有什麼結果。
紀南汐最後另闢蹊徑,編了一個人傻銀子多的原三公子的身份。
據她得到消息,以往就有錢公子哥路過隆安,最後被騙得精光,還沒處申冤。
這一次,紀南汐以自己爲棋,進入棋盤,一窺天地。
她看着眼前呼呼大睡的衆人,異常的清醒。
“公子,眼下怎麼辦?”牧青道。
“不能衆人皆醉我獨醒。”紀南汐壓低聲音,“回去的路可還記得?”
牧青點頭,“記得。”
“你回縣令府,如果遇到人,就說回去拿衣服,怕我受寒。”
“是。”
牧青離開。
紀南汐獨坐到天明。
第二天天色矇矇亮。
最先醒來的是陳柄泉。
他擡起頭首先是看向紀南汐的方向,見她正睡得沉,他才略微放下心來。
又摸了摸荷包裏的銀票,也還在,頓時更踏實了。
不過,他有些疑惑,昨晚這樣的大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且他酒量很好,怎麼會大意到睡着?
幸好紀南汐沒有醒悟過來跑路,不然,他就虧大了!
他起身,打開門窗,見牧青守在門外,心裏更放心了。
“牧護衛是吧?你家公子真是逃婚出來的?”
陳柄泉見紀南汐是個憨憨,反倒是牧青有幾分聰明。
他決定從牧青身上套話。
牧青一臉警惕地看着陳柄泉。
陳柄泉心裏一喜,看來這傳言是真的了。
“那原三公子是打算途經隆安去哪裏?”陳柄泉問。
“雲西。”牧青道。
陳柄泉想了想,從隆安到雲西還要經過好幾個州,這一路的花費也是一筆大數目。
看來,這紀南汐的確是富有得很。
“原三公子是去找他心儀的女子?”陳柄泉問。
“我家公子沒有心上人。”牧青按照紀南汐交代的回答。
陳柄泉十分滿意。
隨着天色越來越明,衆人陸續醒來。
紀南汐伸了一個懶腰,對陳柄泉道,“陳大人,昨晚真是太盡興了,這是我一路走來,最開心的一天,結交到了這麼多好朋友。”
陳柄泉道,“原公子爲人豪爽,樂善好施,有緣遇見,真是榮幸。”
其他人笑着附和。
“多謝陳大人款待,我就不叨擾了,得繼續趕路,我們有緣再會。”紀南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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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柄泉一聽紀南汐要走,立即上來想要抓住她的手,“不如再多留一天,隆安還有很多好喫的你沒有喫到,再給我一天時間,晚上保證讓你喫到山珍海味。”
紀南汐聽着陳柄泉這近乎討好的語氣,壓下心裏的厭惡,眉開眼笑,“當真?陳大人莫不是誆我?這隆安山窮水盡,有什麼山珍海味?”
“原公子放心,我有我的辦法,你給隆安捐了這麼多銀子,正好趁此機會感謝你。”
“陳大人費心了,我就等着陳大人的山珍海味。”
紀南汐說完和牧青離開。
陳柄泉望着二人離開的背影,臉上又佈滿了愁容。
“大人,今天晚上這一頓,我們得好生合計合計,爭取讓原三公子把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來。”縣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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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拿出來,叫原三公子樂善好施,捐贈給隆安的。”
陳柄泉說完,把昨晚的銀子掏出來,“這些銀票估計有兩萬,還是老規矩,大家分了。”
紀南汐和牧青回到陳柄泉府上,二人進屋,關門。
“公子,我們的東西被人動過。”牧青道。
紀南汐面色一沉,“這陳柄泉果然是個老手,經驗豐富,城府極深。”
“牧青,召集所有人,今晚收網!”
“是,公子。”
牧青離開,紀南汐換下一身酒味的衣裳,開始整理昨晚那一羣人說的話。
隆安這裏的地方關係錯綜複雜,一旦有風吹草動,那些人會立即銷魂所有的證據。
如果她逐個查,沒有個一年半載是查不清楚的。
所以,在大概瞭解隆安的情況以後,她以身入局,借陳柄泉之手,將所有可能涉案的人聚齊,趁機摸清他們的老底。
這一羣人還不知道,他們喫個飯,把老底都給抖乾淨了!
京城。
嘉盛帝把“紀南汐”軟禁在明賢殿的偏殿的。
他認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紀南汐”是最安全的。
然而,才過了沒有幾日。
“紀南汐”就死了。
此時的嘉盛帝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人迫不及待地希望紀南汐死。
即使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也護不住紀南汐。
他依舊將紀南汐不在京城的消息捂得死死的,一個假紀南汐死了,又換另外一個假紀南汐。
可依舊有人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他們已經發現了真正的紀南汐不在京城,而是去了隆安。
於是,他們就想着,把紀南汐弄死在隆安豈不是更好?
到了晚上,紀南汐將昨晚那些人說得話全部整理出來。
在聯合之前查到的線索。
她大概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時,陳柄泉的管家到來,請紀南汐去喫喫飯。
她才走沒有多久,她的下屬就收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
她來隆安的事情暴露了!
危險!!
“我們得去找公子,把這消息稟報給公子!”
“公子下了死命令,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能打草驚蛇!”
“而且,沒有牧青的信號,我們也不知道公子在哪裏?”
紀南汐還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她一進了屋子,看見屋子裏還是昨晚上那些人。
“原三公子,餓壞了吧?”陳柄泉依舊很客氣。
但是,他沒有像之前一樣伸手去抓紀南汐的手。
紀南汐眉目一皺,她微微向他靠近兩小步。
他迅速往後退一步。
“陳大人這是怎麼了?”紀南汐笑着問。
陳柄泉一臉愁容,“原三公子,你是不知道,今天爲了給你弄這一桌喫的,我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
他將紀南汐引到桌上。
紀南汐已經發覺了不對勁,她低聲朝牧青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