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書生從一開始表現出來的就是貪生怕死，手無縛雞之力，爲了活命，能夠跪在水芸芊的面前求饒。
任何一個習武之人，都不會作出書生這種事，尤其在被抓的時候，肯定會下意識反抗。
這是習武之人刻在身上的反應，如果不是努力壓制，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然而，水芸芊卻說這個書生應該對她動手，怎麼都不對勁。
“王妃，你在說些什麼啊，在下不過是一介書生而已，怎麼會對你動手？”
書生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然而凌子程卻站在水芸芊的身邊盯着他。
他深刻的明白，水芸芊是不會說出不對勁的話，這書生身上肯定有他沒發現的痕跡。
水芸芊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酒盅：“你手上，在外面跪爬着向我這邊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明顯的習武痕跡，那麼厚的繭子，是不會出現在書生手上的。”
書生臉上求饒的表情一滯，水芸芊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繼續說着：“而且，我刻意帶着你來到大首領這裏，就是爲了看你會不會和大首領聯手。”
水芸芊的頭歪着看向坐在地上神情陰沉的大首領：“這人沒有動手，或許是看在我身邊龍衛和凌大哥武功高強的份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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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水芸芊再次看向書生：“你在來的路上，步履穩健，行動如風，這根本就是習武之人會有的步伐。”
說到這裏，書生的臉色徹底變了，而龍衛也向着他靠近幾步，就怕他忽然暴起對水芸芊出手。
“你明明有着一身高強的武功，卻裝作什麼都不會的樣子，被綁着拉到我的面前，滿口謊言。”
水芸芊說道這裏的時候，頓了頓，結果沒有聽到大首領和書生說些什麼，一副遺憾的模樣搖搖頭：“虧我在之前還相信了你的話，如果那個時候你對我出手的話，機率會大一些。”
“王妃，在下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書生依舊在裝柔弱，但水芸芊這次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了大首領。
“我說的沒錯吧，大首領。”水芸芊的視線轉到了大首領身上。
只見他盯着水芸芊的臉，試圖從她身上看出一絲絲害怕，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怎麼，大首領覺得我說的不對嗎？”水芸芊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鳳眸中光華一閃而逝，隨後，定格在大首領的身上：“在他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了。”
“那個時候你明明沒有看我！”
大首領一句話，就已經暴露了事情的真相，就連書生都嘆息一聲。
“我自然是看着你的，在發現你的視線之後，就打算試探一下了。”
水芸芊搖搖頭：“只可惜，他的演技不錯，而你，卻被我看出了蛛絲馬跡。”
凌子程震驚地看着水芸芊，他怎麼都沒想到，她讓書生跟着居然是因爲這個原因。
他雖然也曾經懷疑過書生，但他那個時候求饒實在是太卑微了，導致他沒有將他真的放在心上。
聽完了水芸芊的話，書生一直低着的頭擡了起來，看向水芸芊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畏畏縮縮，而是充滿自信的笑容。
“原本還以爲九王妃是個繡花枕頭呢，真想不到，心思居然細膩到了這種地步。”
幫助他手腕的繩索被他輕易掙斷，落在地上，書生此時的動作更加隨意，兩人現在更像是談判，而不是一方被俘虜的樣子。
他這樣，水芸芊也沒有生氣或害怕，而是淡淡的問：“現在，不想死的話，就把糧款的去向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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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書生聽到水芸芊的話之後哈哈大笑：“王妃，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就算你們身邊有這麼多精兵在，而這裏還有你的兩個護衛，你也會被我抓起來的。”
這人似乎對自己的實力有着極佳的自信，也不相信水芸芊真的能限制住他：“現在，不如你加入我們，我們一起聯手，能在這裏佔得山頭，獲得更大的利益！”
其他人聽到書生如此狂妄，或許心中會生氣，讓身邊的護衛立刻出手製止住對方，然而水芸芊並沒有這樣做，依舊優哉遊哉地望向書生那張臉。
白淨的臉上充滿了猖狂的笑意，這讓水芸芊想到了在這裏背叛了的金滿堂。
難道書生這樣狂妄，是因爲有金滿堂在他背後嗎？
可是水芸芊暫時沒有證據，就沒有向書生主動詢問這些，而是讓自己的聲音充滿了好奇：“聽你這樣說，似乎整個山寨是以你爲首的？”
書生一愣，隨後笑着點頭：“那是自然，我只是覺得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的？”
“我們攻進來的時候太過順利了，我猜想，或許是你們其中有些人知道了這件事，又或者……”水芸芊的手指在酒盅上輕輕劃過：“有人給你們通風報信。”
其實，在看到那些山賊人數很少的時候，水芸芊就有了這種猜想。
不過，猜想終歸是猜想而已，她沒有證據，這樣說就是爲了詐書生一下，如果對方真的說出了實情，那就證明她纔對了，反之亦然。
結果，書生什麼都沒說，反問水芸芊道：“難道九王妃來到這裏不是因爲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他的這番話，讓水芸芊愣了一下，緊接着說道：“你這樣說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們和官府勾結，吞沒糧款的事情，會原封不動的告訴我嗎？”
“那爲什麼不行呢？”書生似乎也很樂意用這件事的真相來吊着水芸芊，讓她說盡量多的話。
兩個人博弈到現在，其實一直是書生落了下風。
他獨自一人，即便能讓大首領現在幫助他，也未必能在和凌子程與龍衛的對打中佔得上風，外面的山賊也都被殲滅，一旦水芸芊這邊出現動靜，外面的龍衛也會盡快過來。
即便書生不知道那些高大的龍衛到底是什麼隊伍，卻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