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安近日挺高興了,原因無他,只因她那久不歸家的哥哥終於給她寫信了,問她近來過得好不好,爹孃還好不好之類的。
陸相安寫了信回他,說一切都好,問他什麼時候離開。
哦對了,傳信的是一只小信鴿,她無論如何詢問寫信之人的消息小信鴿就是不開口,應該是受過傳訓,只聽主人的話。
幾日之後,小信鴿又來了。
信中只有三個字:玉梅軒。
哦對,還有幾個寫的特別小的字,陸相安看着都能感覺到他的心虛:獨往,毋聲張。
凜冽大氣,力透紙背,確定是陸禹擎的字跡無疑。
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陸相安此時此刻的心情,似乎期許已久的夢想終於成真,甚至叫人有一種不真切感。
平日裏端莊穩重的大小姐平白無故的笑了起來,心情極好的模樣叫丫鬟們驚呆了,當然,她們也跟着高興。
“小姐要一個人出門嗎?”冬錦瞧着陸相安撇下丫鬟的模樣,擔憂的問上一句。
“嗯。”陸相安道,“你們都不用跟上來,我去去就回。”
仙客來,玉梅軒窗邊,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坐在窗框旁,清冷的目光落下去,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很快,他就發現了目標。
一襲綠衫的女子步子輕快,帶着難以掩飾的歡愉。
因爲視角的原因,他瞧不見她的面容,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歡快。
他又何嘗不是呢。
少女進了仙客來,瞧不見影子了。
陸禹擎連忙坐到桌子旁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卻半晌不知手往哪裏擺,最終他將雙手交疊放於腹部,坐姿端正,面容清冷。
這番糾結模樣,若是被他那些對手瞧見,只怕要嚇掉了下巴吧。
陸相安來到玉梅軒門口,深呼了一口氣,猛的推開了門。
白衣男子走了過來,嘴角帶着溫和的笑意,“小妹。”
“哥哥!”陸相安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只是那男子那樣俊美,笑的那般溫和,很快就與記憶中的男子重合。陸相安欣喜若狂,猛的撲向陸禹擎。
陸禹擎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陸相安。
“小妹,哥回來了。”陸禹擎溫聲道。
陸相安是淚失禁體,情緒一激動眼淚就一個勁的往下掉,即使她一點也不想哭。這麼多年了,雖然她有控制,但是現在是真的沒忍住,她也就隨它去了。
少女清透的淚水從面頰上劃過,落到陸禹擎的衣襟上,打溼了一片。
陸禹擎微僵,爾後將她抱的更緊了。
“好了小妹,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麼?你莫哭了,待會兒叫爹孃瞧見,又要說我欺負你了。”陸禹擎溫聲哄着,語氣中更是滿滿的寵溺。
他這麼一說,陸相安猛然想起來幼時,爹老拿掃帚教訓他的模樣……
陸相安破涕爲笑,她從陸禹擎懷裏出來,抹了一把眼淚,道,“哥,你都要跟我回去見爹孃了,爲何不直接回去?”
她本來以爲陸禹擎不打算現在回去見爹孃,所以單獨約了她,她還打算勸勸他呢。但是他這麼一說,陸相安就有些奇怪了,明明可以直接回去。
“一下子見到你們三人,我怕我會……受不了。”陸禹擎抿了抿脣,白皙的俊臉上透出一點薄紅來。
陸相安笑了,道,“那有什麼,爹孃肯定很高興的!”
她拉了陸禹擎的大手就打算走。
陸禹擎回握住她的手,笑道,“還煩請小妹待會兒多幫哥哥說點好話。”說着,他怪不好意思的虛咳了一聲。
“放心放心。”
兄妹二人走在鬧市上,一對俊男美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哥哥這幾年過得怎麼樣?”陸相安問道。
“還好。”陸禹擎明顯不想聊這個話題,將話頭轉至他們身上,“你們呢,爹孃和你都過得怎麼樣?”
他又想起來那兩張糟心的紙,眉目間的溫和稍稍斂了下去,有些暗沉。
拉着他走在前面的陸相安沒發現,道,“我們也都好,爹都當上京官了,雖然是個悠閒的鴻臚寺卿,但是身兼數職,常常不在家。哥哥放心,爹爹今日是在家的,他今天休沐。”
“好。”
陸禹擎的話很少,再加上他自己的情況實在是沒有什麼講頭,他也不願小妹知曉江湖上那些事情。所以一路上大多都是陸相安在講,陸禹擎認真的聽着,他偶爾也會發問。
突然,他停了一下。
凌冽的目光朝着某個高樓上望去。
“怎麼了?”他停下了,拉着他的陸相安也停了,疑惑的看着他。
“沒事。”陸禹擎輕笑,道,“走吧。”
他眉眼卻微微一轉,看向了某個方向。
沒有人發現,一個黑衣人朝着他看的方向躍去。
那座觀光的高樓上,沈玉鳶靠在牆角,依舊心有餘悸。
好足的氣勢,如果她再慢一點,就要被發現了!
是誰?
還是和陸相安在一起!
是誰那般厲害?定然是個高手吧!所以說,千闕樓去刺殺陸相安的人失敗了麼,她身邊竟有如此高手,好似還很親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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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相安,她不是有左季都了麼?
沈玉鳶在高處,同陸禹擎方纔往下看陸相安一樣,因爲角度的原因沒有看清對方的臉,要不然她肯定會認出來,那人便是前世蕭熠言的摯友,陸禹擎。
“怎麼了玉鳶?”身旁,有個貴女見她神情不對,走了過來,輕輕扶住她的肩,“是太累了麼?”
“沒事。”沈玉鳶搖搖頭,道,“時候不早了,咱們都回去吧。”
“行,聽玉鳶的。”其餘人也表示同意。
沈玉鳶這一世好生的經營着她的好友圈子,立着好的人設,倒是有不少志趣相投的好友。
沈玉鳶坐上了自家的馬車,絲毫不知自己被人尾隨了。
另一邊,陸相安已經帶着陸禹擎回到陸府。
侍衛們見自家小姐帶回來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都暗暗吃驚,不過他們什麼也沒問。
陸家的聲音已經穩定下來了,柳氏平日裏也沒什麼事,除了數錢就是繡花,養花,陸相安的花兒也給她打理了。
此時她正在繡月季花的繡品,月季花,有四季平安,家庭幸福和睦的象徵。
陸求遠今天休沐,這就意味着他有空陪媳婦了,他一整日都待在苓安院身邊,瞧着柳氏繡花也不覺得累,就在一旁端茶倒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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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歇一會兒吧,喝口茶。”陸求遠又遞茶過去。
柳氏停了一下,擡眸瞧了他一眼,“我都喝了好幾杯茶了。”
“那吃些糕點……”陸求遠剛下茶,笑了笑又端起糕點來。
“爹,娘。”遠處,傳來陸相安的音兒。
柳氏放下了刺繡,覺着有些奇怪。
她的阿鸞素來端莊,絕不會隔了老遠就高呼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聽這聲音也不應該啊。
柳氏正疑惑的時候,兩道身影撞入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