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聽到裴宴之的話，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他繼續說了句：“順便帶你去看看鋪子。”
有了這句話，香凝點點頭：“我想出去看看。”
得了香凝肯定的回答，裴宴之伸手揉了下她的頭。
不多時，碧桃伺候香凝起身，換衣裳。
兩人從裴府出去時，剛好和來墨松苑請裴宴之的康媽媽擦肩而過。
今日是歲首，裴老夫人準備了團圓飯，只不過比起和裴府的人一起吃飯，裴宴之還是更想和香凝一起去看花燈遊船。
和裴府的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人偶一樣，說着虛情假意的話。
況且，裴宴之也不想見裴峯和秦碧君。
上京的街道比昨夜還要熱鬧，人也很多。
裴宴之握緊香凝的手，給她撐開一片小天地。
她只要一轉頭就能看到裴宴之看向自己的眸光。
那一瞬，香凝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快，她有些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睛。
“怎麼了？”
見香凝放下手中的東西，裴宴之感覺到她落下的情緒，出聲問了句。
香凝搖搖頭：“沒什麼，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說罷，她拉着裴宴之朝前走去，男人的目光看向她剛剛放下的東西。
成華瞭然，上前付錢拿了東西跟上兩人。
這條街道很長，人羣朝前涌動，都是要去城郊看花燈遊船的。
裴宴之看了下，時辰還早，剛好鋪子也在這條街上，便拉着香凝換了個方向。
他提早打了招呼，三家鋪子的掌櫃這會兒正等着他們。
“見過東家。”
看到裴宴之帶着香凝過來，三人忙俯身行禮。
“今後她就是你們的東家了。”
裴宴之和香凝坐下，他沉聲對着三人說出這句，三人對着香凝又喚了句東家。
三人是知道裴宴之的身份，但並不清楚香凝的身份。
不過作爲合格的下屬，三人不會多問什麼。
香凝聽着三人給她行禮，微微頷首示意。
“別緊張。”
看她板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裴宴之不由得笑了下。
“在下姓徐，是東邊兒布店的掌櫃，這位是李管事，是染料坊的，這是王管事，管着成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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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早些時候已經跟我們打過招呼了，夫人想開繡坊，正好我們多少都懂一些。”
爲首的徐掌櫃說話時笑眯眯的，爲人看起來也更圓滑世故。
三家鋪子合爲一家，看樣子，這位徐掌櫃便是以後的大掌櫃了。
“那就有勞徐掌櫃了。”
香凝起身說了句，徐掌櫃立馬側身讓開位置：“我帶夫人上去看看？”
聽到這話，香凝扭頭看向裴宴之。
“去吧。”
有了他的回答，香凝才走到樓梯上。
這三家鋪子相連，原本就有暗門可以互相連通。
以後合爲一家，徐掌櫃說可以打通，後院兒還可以做染料，前面便是布店和成衣店一起。
至於二樓，就做定製，上京的貴婦不差錢，到時還可以同首飾店合作，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香凝站在二樓的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
“那就聽徐掌櫃的。”
她輕聲說了句，徐掌櫃笑道：“多謝東家賞識。”
話說完，也看完了鋪子，香凝和徐掌櫃從二樓下去。
裴宴之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賬本在看。
“裴郎，我們可以走了。”
聽到香凝的聲音，裴宴之擡眼看向她：“還滿意嗎？”
“滿意，就是這麼大的鋪子，我實在心裏沒地兒，不過還好有三位掌櫃。”
香凝拉住裴宴之的胳膊，湊近他悄聲道：“要是我有哪裏不會，裴郎可要給我掌掌眼。”
“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餡餅兒，請教先生，是要付出一些學費的。”
裴宴之的視線在她面上劃過，知道她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給徐掌櫃他們聽的。
他也沒戳穿她，反倒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了句。
聞言，香凝微微一愣，而後臉色羞紅。
他怎麼什麼事兒都得扯到那事兒上？
“東家放心，我們定會盡心盡力的，過兩日我們便將繡坊的圖紙送過去給您過目。”
徐掌櫃笑着說了句，聽到這話，香凝嗯了聲。
從鋪子出來，外面的街道已經沒什麼人了。
花燈遊船快要開始了，大家都去城郊的護城河看遊船。
“我們是不是晚了？”
香凝皺眉問了句，裴宴之反握住她的手：“雖說這是民間的活動，但朝中大臣會有一些特權。”
“比如可以去視野最佳的摘星樓看遊船。”
聽到這話，香凝總算明白過來，他早就打算帶自己出來的。
不管她是拒絕或者答應，這些是已經準備好的。
“走吧。”
拉着香凝的手朝着城郊的摘星樓走去。
裴宴之還不忘跟她解釋一句：“摘星樓是上京最高的一座樓，視野很好。”
“夜觀天象，手摘星辰，遠眺可將上京景色盡收眼底。”
只不過能進摘星樓的人，少之又少罷了。
也只有在這樣的日子，他們才能進摘星樓。
裴宴之走在香凝前面，她看着他的背影，意識到當初在揚州，他說過的話，已經在生效。
他說過，除了她想要的自由，他可以給她一切。
榮華富貴，金銀財寶，身份地位，只要他有的。
香凝垂眸，心情有些複雜，剛剛有那麼一瞬，她突然有些迷失。
竟會覺得，他滿眼是她的樣子，讓她有些心動。
可繁華過後，她又該何去何從？
“怎麼了？”
沒聽到香凝的回答，裴宴之步子一頓，出聲問了句。
“我就是在想，摘星樓上真的可以摘星嗎？”
香凝回過神問了句，聞言，裴宴之彎脣：“或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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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兩人也走到了城郊的位置。
說是郊外，但其實不過是城門外，摘星樓就在不遠處。
遠處煙火飛天而散，河邊鑼鼓陣陣，璀璨燈火即便隔着層層人羣都能看到。
兩人走進摘星樓，向上走去。
摘星樓很高，一層一層的樓梯彷彿看不到盡頭一樣。
香凝走了幾層就有些累，果然要看美景，是要付出代價的。
裴宴之朝她伸出手，拉着她向上走。
“看來回去後，是要讓你好好練練了。”
他的話意有所指，香凝避開視線，沒有回他的話。
她哪裏比得過他，精力旺盛，爬了幾層樓都不帶喘氣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