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兒只想看姐姐，卻被硬塞一把狗糧，可想而知有多糟心。
“還親還親！沒完了是吧？”
她不死心又拿起望遠鏡看，氣得罵罵咧咧。
落地窗前，盛柔白皙的臉和脖子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不知是情動而致還是太陽照的。
她埋在陸繹琛胸前，靜靜地平緩呼吸，轉移話題，“今天案子有新的進展嗎？”
她就是隨口一問，這兩天時間，查一個關乎國際暗網的案子，不可能這麼快有結果。
誰知，陸繹琛竟然點頭，“有新線索。”
盛柔詫異擡眸，“查到幕後僱主了？”
“沒有，但是從綁匪口中得知一個國際犯的名字，他是中間人，已經派人去找了。”
“國際犯……”
盛柔重複這幾個字，想來也不容易，“不在國內的話應該不好找吧？”
“多花些時間財力，總會找到人。”
這次盛柔受的苦，他肯定要十倍百倍還回去。
“……”
有線索希望是好事，總比被人玩弄於鼓掌毫無頭緒的好。
盛柔伸手摸上肚子，低眸看，眼眸泛着溫柔愛意，“正好在醫院，下午把四維做了吧？”
她真的很好奇寶寶的樣子。
“好。”
陸繹琛眸光溫柔繾綣，也低眸看去，卻不是看她的肚子，而且看向她脣畔的笑意。
……
這家高級私立醫院有最先進的設備和周全服務。
窗外寒風料峭，室內暖氣充足。
陸繹琛拉着盛柔細嫩的小手，往四維檢查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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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盛柔彎起脣角。
陸繹琛時不時轉眸看她，發現她這一表情變化，也跟着彎脣，“想到什麼這麼高興？”
“我以前一個人去醫院做產檢的時候看到老公陪老婆去做產檢就很羨慕，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陪我。”
盛柔說得輕飄飄，像在說外面的天氣一般，陸繹琛卻聽得心口一疼。
“柔柔，對不起。”
陸繹琛停下腳步，雙手握住盛柔的肩，凝視着她，眼神疼惜且自責。
盛柔溫柔一笑，“我沒有跟你翻舊賬的意思，也別再說對不起了。”
這幾天他說過的對不起，估計比他這二十幾年說的都多。
“我不是個合格的丈夫。”
他又說，沉着的眉眼間掩着落寞。
盛柔不想他有心理負擔，踮腳吻上他的脣，柔聲開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重要的永遠是當下。”
陸繹琛神情緩和，擡手揉了揉盛柔的頭，“還有以後。”
以後，他會加倍對她好。
盛柔眼眸彎彎回應他，“嗯。”
兩人走到四維檢查室門口，護士引領陸繹琛在專門區域等候，盛柔進去做檢查。
她躺下去，醫生一邊拿儀器幫她做檢查，一邊和盛柔聊天輕鬆氣氛。
“孩子很健康，各個部位都很好。”
醫生慢慢地看，笑起來，“哎喲，在肚子裏就能看出來是個漂亮孩子。”
雖然知道醫生的話多多少少帶了些虛假讚美，但盛柔聽到還是很高興，她微笑道：“健康就比什麼都好。”
當初是吃了藥留下的孩子，每一次檢查她都不敢大意，生怕有不好的地方。
醫生繼續認真看，“這個你放心，現在各項指標都很好，從影像上看，除了長得漂亮，能看出是個長腿寶寶，以後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女孩。”
“……”
盛柔看過去。
醫生後知後覺，猛地反應過來，尷尬乾笑，“哈……我就隨口一說，你沒聽到什麼吧？”
盛柔知道醫院有相關規定，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什麼都沒聽到。”
從檢查室出來，護士拿着打印出來的四維報告給他們。
陸繹琛一手接過，低眸看上面的影像，頓時皺起眉，“怎麼這麼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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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柔：“……？？”
醫生才誇完好看。
她看過去，四維照上寶寶的臉因爲在羊水裏的緣故，不算很清晰，旁邊還有臍帶擠着，着實算不上好看，但依稀還是能看見五官很立體。
“也沒有很醜吧？”
盛柔不想承認寶寶長得醜。
陸繹琛又看了看，評價，“馬馬虎虎，就鼻子能看。”
“鼻子？”盛柔拿過報告去看寶寶的鼻子。
“鼻子長的像你，好看。”
陸繹琛說着想到什麼，眼神沒了剛纔的嫌棄，反而透出一些寵溺，“肯定是個女孩，像你一樣好看的女孩。”
軟軟糯糯的，一個縮小版的盛柔，可愛到心裏去。
聞言，盛柔擡眸看他，“你希望是個女孩？”
“當然。”陸繹琛想都不想地道，“女孩多好，又軟又貼心，男孩那麼調皮，誰會喜歡。”
像他小時侯一樣，爬樹搗亂蹦來蹦去，長大了還打架，想想都討厭。
“……”
可能要讓他失望了。
盛柔眸光有些複雜，欲言又止。
陸繹琛看着，沉下臉，“醫生說是個男孩？”
“……大概率是。”盛柔如實道。
陸繹琛心裏對“縮小版盛柔”的美好憧憬頓時蕩然無存，面無表情拉起盛柔的手。
“走吧，去問問醫生能不能把這東西早點弄出來。”
“……”
盛柔彷彿能看見許多年後，兒子拔掉父親氧氣管的場景了。
……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盛柔的皮外傷好得差不多了，出院。
奶奶一定要他們先回一趟老宅，說是要去去晦氣。
陸繹琛和盛柔到老宅，發現老宅多了許多寺廟求來的符，凌亂但又像按照某種規律貼着，大門口一邊掛着一大把艾葉。
陸繹琛不相信這種神神鬼鬼的事，他好看的眉毛蹙起，“奶奶又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應該是找人化過煞要求這樣弄吧。”盛柔輕聲說道。
兩人往裏走，走進大廳，廳正中央擺着一個火盆，火燒得正旺。
奶奶走出來，連忙道：“快，跨火盆，把黴運都燒掉，以後平平安安。”
盛柔鬆開陸繹琛的手，乖順地跨過去。
“好好，這樣就什麼不好的東西都沒了，以後什麼都好。”
陸奶奶看向站着一動不動的陸繹琛，催促道：“你還站着做什麼，快跨啊！”
要放以前，奶奶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陸繹琛肯定無視直接從旁邊走過去。
但奶奶方纔那句“平平安安”一下就擊到他心裏。
平平安安，只求她平安。
他隔着火盆騰昇起的黑煙看向盛柔，想到那個平安符，蹙起的濃眉一點平緩，擡起長腿從火盆上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