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綠衫的少女走在前面,是他們的寶貝女兒,而她身後的白衣男子……
柳氏迅速紅了眼眶。
陸求遠也愣在原地。
“爹孃,你們瞧瞧誰回來了。”陸相安上前去,拉着柳氏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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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思緒上頭,一時之間千言萬語竟也講不出來,陸禹擎先艱澀的喚了一聲爹孃。
“噯。”柳氏有些恍惚。
“禹擎,當真是你!”陸求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陸禹擎拉了衣袍就跪下,“孩兒不孝,離家數年,叫爹孃擔心了。”
“你的確不孝,叫你娘這般傷心。”陸求遠遠遠瞧着跪地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差點沒熱淚盈眶。
整整六年了,十五歲的兒子離家,二十一歲纔回來。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初孩子他娘將話說的那般決絕,可是誰又能理解他們心裏的苦楚與酸澀呢!
六年在外,陸禹擎所面對的江湖,是他們所不敢想的,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他們都清楚,後悔一點用處都沒有。當年在得知孩子揹着他們習武之時,他們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今能平安歸來,從須到尾的完完整整站在他們面前,便勝過一切了!
“快些起來。”柳氏抹了眼角,上前去扶蕭熠言。
蕭熠言應了一聲,母子二人抱在了一塊兒。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柳氏也道。
“咱們一家可算是團聚了,都多少年了。”陸求遠道,“今兒我要大擺宴席,給我兒子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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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爺倆好好喝一盅。”柳氏笑道。
一整個下午,柳氏放下了她的刺繡,陸求遠也停下了他的端茶倒水,就圍着陸禹擎問他這麼些年的情況。
陸禹擎說的倒是簡單,只言自己是遊歷山水寄情江湖的遊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兒講了不少,他言語真切,該誇張時就誇張,該收斂時就收斂,還表演了一下自己的武藝,雖徒手將一只茶盞捏成了一堆灰。總的來說,倒是沒叫陸柳夫婦懷疑。
可陸相安覺得不對,按陸禹擎的性子,肯定要打自己的天下闖自己的偉業纔是,這麼多年來,就只是遊歷四方麼……
府上的下人聽聞少爺回來了,也是驚的一批。他們都不知道府上原來還有一位少爺,老爺今天高興,廚房也賣力,做了好些菜,飯桌上爺倆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陸禹擎是哪裏弄倆的陳年老釀。而柳氏和陸相安則是喝了點果酒。
陸相安的酒量不大,平日裏也就喝些果酒,這一次太高興了,就喝的有點多了。
小臉紅撲撲的,被丫鬟攙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陸求遠也喝大了,如果不是柳氏攔着他可能還停不下來。
陸相安提前走了不知道,他喝着喝着後來就哭起來了,言語間盡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思念與愛。
陸禹擎紅了眼眶。
柳氏也在一旁抹眼淚。
最後還是柳氏叫停,讓他們自己回自己房間。
陸禹擎的屋子還在清理,今日只能先住在客房。
下人攙着他回到自己房間,陸禹擎倒在榻上,望着牀幔望了好一會兒,片刻後,他把手臂遮在了眼睛上。
突然,黑衣人跳了進來。
陸禹擎平了平心緒,起身來,淡淡道,“如何?”
“主子,屬下跟蹤了那女子,也查驗了她的身份,她正是相府嫡女,沈玉鳶。”
“沈玉鳶?”陸禹擎仰了仰頭。
相府?
小妹當是和她結了仇麼?要不然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小妹。
“林主事那邊的結果出來了麼?”陸禹擎又想到那糟心的紙條,冷聲問道。
到底是誰,將主意打到他小妹身上來了。當真是可笑,竟還找殺手找到他手上了。
他反手就是一個反殺。
“林主事還未給屬下結果。”
“罷了,退下吧。”
黑衣人應聲退下。
多喝了點酒,後頸上來了。陸禹擎面上有些發燙,他和小妹一樣,喝酒喜歡上臉,哦,也是不一樣的,小妹一杯倒,他千杯不醉。
陸禹擎又想起了幼時他帶陸相安喝酒時的情景。那會兒他們二人揹着陸求遠和柳氏,去了仙客來,然後點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他還喝了一小罈子酒,陸相安在一旁嘴饞,他就分了她一杯,那是陸相安到這來後第一次喝酒,還是那麼烈的酒,頓時就不行了,開始說胡話了。
陸禹擎只能揹着妹妹回家,陸柳夫婦倒是躲過去了,但是陸相安一直迷迷糊糊的,拉着他不讓走。
陸禹擎在妹妹牀邊上守了一整個晚上。
嗯,跟陸相安當時養的小翠小竹大眼瞪小眼。
思緒回籠,陸禹擎淺淺的笑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走到庭院中來了。
清暉輕灑,像是落了一地的霜。
陸禹擎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夜風輕撫,算去一些他面上的薄紅。
男人白皙如瓷的手輕輕擡起,放在眼前,對着月亮。
他淺淺笑了起來。
一個人影從月亮上飛過去了。
他的笑僵在了嘴角。
陸禹擎放下手,猛的站起身來,他劍眉深蹙,瞧着那黑衣人進了後院。
腳下輕點,幾個來回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一幕差點沒叫他瘋掉。
一個高大的玄衣男子,停在了他小妹閨房的窗前。小妹開了窗,那男子似乎是熟人,他們來握了手,然後小妹還開門放男人進去了?!!
陸禹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瞧不見他們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二人的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