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卿仔細地想了想，如果季雲朗需要鼓勵的話，就算她做不了什麼，但這也是她應該做的。
這是她欠季雲朗的。
既然不能代替他癱瘓，那只能做利索能力的事。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願意陪你一起復健。”
季雲朗微微笑起來，帶着幾分舒朗，忽然覺得自己腿出問題，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厲寒年來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一男一女，一坐一站，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裏面縈繞着的溫情，是不屬於他的。
宋若卿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對他笑過。
也許以前有，但是已經錯過了。
他黑沉着一張臉，大步走了過去，一出口就破壞了這股溫馨：“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宋若卿剛爲自己找到點能做的事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了厲寒年冷漠的聲音。
面色微沉，轉頭問：“你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怎麼，我的老婆因爲跟別的男人聊得太開心，所以不歡迎我。”
厲寒年話說的陰陽怪氣。
剛剛誤會了宋若卿的小護士，眼睛瞪圓，視線在幾人間轉動，好像在說，這纔是你老公？
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僅讓小護士緊張，不少人目光也都看了過來。
宋若卿不怕難堪，卻不想將跟厲寒年之間的矛盾牽扯到季雲朗身上。
走上前，冷冷道：“走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吵架。”
厲寒年臉色更冷，轉身率先離開。
宋若卿快步跟上。
季雲朗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腿，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小護士擔憂地喚了一聲：“季先生。”
季雲朗回答道：“送我回病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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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由小護士怎麼疑惑，季雲朗也沒解釋幾人之間的關係。
……
“說吧，爲什麼這個時候來醫院。”
宋若卿找到一個背陰處，這裏沒有陽光和青草，很少有人路過。
她想好好地跟厲寒年吵一架。
厲寒年卻略過這個話題，譏諷道：“怎麼，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你。”
“厲寒年，不要將你和葉菲菲那點齷齪事套用在我身上，季雲朗的腿是怎麼癱瘓的，你心裏沒數嗎，連我都在爲你情人做的錯事還債。”
“她不是我的情人。”厲寒年冷冷道。
宋若卿覺得可笑，是不是的不是嘴巴否認就有用，她自己長了眼睛會看。
現在不管是虛假的否認，還是真的要擺脫，宋若卿忽然覺得自己很瞧不起厲寒年。
竟然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承認。
忽然覺得沒了爭執下去的意思，無力地擺擺手說：“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吵架需要雙方，一方擺出不願意開口的氣勢，就沒辦法繼續爭吵下去。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厲寒年忽然也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剛剛做的事，就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竟然會那麼不冷靜，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想着吵架。
他語氣冷漠下來，帶着命令：“以後不許再跟季雲朗接觸，他癱瘓的事我會負責。”
宋若卿很想質問，怎麼負責，怎麼讓季雲朗站起來。
但這個話題早就提過，答案也不會改變，她不置可否，心裏卻有了自己的決定，她會做自己能做的事。
比如幫助季雲朗復健。
“你還沒說，爲什麼忽然來醫院。”宋若卿舊話重談，也是轉移話題。
厲寒年深眸睨了她眼，女人五官小巧精緻，挺巧的鼻樑，紅潤的脣都那麼好看，一時間竟然讓他有些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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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寒年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忽然來了醫院。
也許是想她了。
因爲昨晚最後那些話，後半夜他沒有睡好，早上大概是帶着點逃避的心理，先一步離開了，想理清楚自己是思緒。
但在公司，卻頻頻走神，腦海不時閃過宋若卿的臉。
最終還是來了醫院，卻沒想到看見了剛剛那一幕，當時就怒髮衝冠，一股怒火從心頭升騰而起。
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
“一起吃個午餐。”他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也轉移話題。
吃午餐？
宋若卿幾乎以爲厲寒年腦子有大病。
“對着你的臉，我會沒胃口。”她冷嘲地拒絕。
厲寒年卻難得沒有生氣，淡淡道：“正相反，看着你我胃口會很好。”
宋若卿：“……”
“不是想離婚麼，一起吃飯。”厲寒年忽然改了口吻。
宋若卿一驚，也顧不得端着了，除了剛開始，後面幾次提起離婚，這男人都是一臉堅定拒絕，這會兒竟然主動說起了離婚。
她眸底燃起了希望，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應跟你一起吃飯，你就跟我離婚。”
“我沒有答應跟你離婚。”厲寒年淡淡道。
“你耍我。”宋若卿表情瞬間憤怒。
厲寒年道：“不是耍你，是跟你商談這件事。”
宋若卿不覺得有什麼好商談的，離不離就是一道手續而已，她也霸佔不了厲家的財產，沒有經濟糾紛，至於孩子，厲寒年不知道是自己的也應該不會要。
沒什麼問題。
難道是商量應付厲老爺子的事。
還是這個男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要跟葉菲菲在一起，所以想擺脫她。
這一瞬，她腦海裏雜七雜八地想了一大堆，但不可否認的是，厲寒年捏住了她的死穴。
“好，一起去吃飯。”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臉上，厲寒年縱橫商場，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身側拳頭緊握壓制住內心不平靜的波動。
同時覺得有些悲哀，什麼時候起，他竟然用“離婚”這樣的藉口來吊着宋若卿了。
沒錯，就是吊着。
就像在驢面前吊着一根胡蘿蔔，才能讓驢不偷懶一樣。
現在他就是用“離婚”這個藉口，吊着宋若卿不要離開他，
宋若卿雖然覺得厲寒年這麼簡單提離婚不可能，但萬一呢，兩個人一起努力比一個人好，如果順利，她和厲寒年直接領了離婚證，厲老爺子就算知道了，可能怒火也是對着厲寒年去。
至於厲寒年能不能承受得住，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抱着這種想法，宋若卿同意一起去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