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發佈會剛開始沒多久,傅氏夫妻的採訪就佔據了今天所有媒體的頭條。
沈秦如坐在電視機前,攥緊的手幾乎要將遙控器捏碎。
不會的,傅時聿還是在乎她的。他公開的目的只是因爲需要一個妻子來遏制住所有的緋聞。
她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他生氣了而已,並非想要和自己一刀兩斷。
沈秦如不斷地給自己洗腦。
直到電視屏幕定格在兩人的臉上,沈秦如這才氣的把茶几上所有的東西都揮到了地上。
玻璃破碎的聲音讓她心裏一顫,想起昨天傅時聿接她電話時說的話。
原來他早就知道是自己所爲,之前不說不過是礙於她的面子,也是看在以前兩人的交情上,可以不追究她在時綏被綁架事件中裏充當的角色,甚至可以體諒她自導自演入室盜竊。
但是他冷冰冰的對她說,他的忍耐有限度,如果再有一次,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沈秦如越想心越冷,他們這麼多年的關係,竟然比不上認識三個月的女人嗎?
她不願意承認。
她眼睛怨毒地盯着電視機裏時綏的臉,心潮起伏。
時綏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恨上了,正憋着氣還要佯裝着笑臉和傅時聿一起與人寒暄,畢竟是陸城陽姐姐陸溪的男裝品牌,這點面子傅時聿要給的,陸溪倒沒想到,這兩人的出現免費爲品牌做了一波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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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眯眯送走兩人後,趕緊給自家弟弟報告這個八卦。
結束後時綏氣鼓鼓地就往外走,傅時聿笑着跑過去攔腰把她抱起來,一下子失去重心,時綏驚叫一聲連忙抱住他的肩,杏眼瞪着,“放我下來,你還嫌緋聞不夠多嗎?”
傅時聿挑着眉,“他們閒得沒事幹,來關心我們夫妻間的晴趣?”
誰和你有晴趣……
時綏簡直不知道怎麼回他,只好道,
“爲什麼不?幫你立好丈夫人設,再來一波熱度啊。”
時綏隨口一說,沒想到傅時聿直接勾着脣,“嗯,有道理。”
時綏好氣,握起粉拳朝傅時聿胸膛錘了兩下。這力度不過撓癢癢,傅時聿笑着道,“剛纔是大度的好妻子,我瞧着有點不習慣,現在這嬌蠻樣才正常。”
時綏懶得和他拌嘴。
剛纔不過是不得已,她心裏正煩着呢。
她當時只顧着給傅時聿洗白,完全沒想過以後。現在回味過來,一個月後如果離婚該如何收場,想想就臉臊得慌。
傅時聿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大概也猜出了幾分心思,脣角的弧度漸漸收了回去。
晚上傅時聿原本還有個局,但是陸城陽那幫人私下鬧得歡,抽菸喝酒又兇,想起兩人結婚那天在“夜色”的不愉快,他拒絕帶時綏出席這種場合,於是臨時取消。
想着彌補一下沒有蜜月的遺憾,過一過二人世界,卻臨時接到老宅打來的電話,這下兩人不得不往回趕。
“發生什麼事了嘛?”
走得急,時綏沒來得急問具體怎麼回事,等坐上了車,纔開口問他。
傅時聿靠着後座伸手懶懶地揉着她的長髮,淡淡道,“季允致回來了。”
“誰?”
“沈蓁的兒子。”
時綏這纔想起,沈蓁有一個在國外唸書的兒子,其實她到現在都不太清楚沈蓁和傅容禮的關係如何,大概是內心從來沒把自己當作傅家的一員,所以對這些陳年舊事也沒興趣。
尤其當提到他們傅時聿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她就更無法問出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太過漫長。
傅時聿突然道,“你不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時綏笑了笑,“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自然想知道。”
“行,那你就當故事聽。”
傅時聿單手把她摟在懷裏,也許是他身上雪松的味道太好聞,也或許是一提到傅家的事他身上那種孤獨感太濃厚,時綏依偎了過去,靜靜地聽着。
“其實中間十年發生的事我並不是太清楚,也是後來回傅家後陸陸續續聽老太太提起過,他和我媽離婚後第二年和沈蓁結婚,當時沈蓁懷孕了,所有人都以爲是他的孩子。
只是沈蓁不知道的是,傅家有傳統,生下來的孩子都需要做親子鑑定,並非完全是出於懷疑,更多的是怕被調包或者醫院弄錯。”
時綏愣住。
這和連續劇里豪門世家經常被抱錯孩子的劇情相差的有點大。
原來豪門有一套保證自己血脈的方式。
“所以,季允致不是你親弟弟。”
傅時聿自嘲一笑,點頭道,
“季允致出生後大家才知道他並非傅家孩子,而是沈蓁爲了上位隱瞞真相,利用肚子裏的孩子逼他結婚。一開始自然是引起了軒然大波,爺爺爲此生氣要他們離婚的,只是他已經爲了沈蓁拋棄原來的家庭,又怎麼可能離婚,這不等於打自己耳光?再窩囊也只能忍了下來。不過他看得開,雖然一開始也生氣,但是季允致很討人喜歡,後來慢慢地全家也都接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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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聿全程都用“他”字來代替傅容禮,可見心裏對他的怨。
時綏擡頭看他的表情,俊臉倒是一片平靜,淡腔單調的似乎在說着別人的故事。
“他很討人喜歡嗎?你喜歡他嗎?”
傅時聿垂眸對上她的眼,扯着脣道,“還行吧,畢竟沈蓁是沈蓁,季允致和她不一樣。”
“哦,我還以爲你會很討厭他。”
一個拆散自己幸福家庭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如果是時綏自己,也許做不到心平氣和的接納。
傅時聿卻笑道,“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分是非?”
“不是。”時綏撇嘴故意道,“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憐,同情你罷了。”
傅時聿氣笑,捏着她的臉蛋,“你敢可憐我?”
“誰會覺得傅氏的總裁會可憐?”
是啊。
外人肯定不會這麼覺得。
但是時綏瞭解他,小時候的經歷是他揮之不去的陰霾,如果他母親活着也許還能挽救一些,可惜她死了,那些遺憾便沒有辦法彌補。
他心裏對傅容禮大概是又愛又恨吧?
所以他之前纔會選擇玩世不恭,遊戲人生,即使傅文舒給他設定好風流的人設,他也只當不知道。
只有對自己的人生失望,纔會如此。
時綏沒說出口的是,其實她是心疼他。
“他挺乖的,和我大哥感情也很好,和我的關係雖然比不上大哥,但至少也是尊敬的,大人之間的事沒必要扯到下一代。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有沈蓁那個媽,沒有長歪已經算是奇蹟。”
能夠得到傅時聿如此評價,看來人是真的沒長歪。
但此時時綏也明白了什麼,沈蓁和她的交易完全是衝着傅時聿而來,確切的說是爲了季允致得到更多利益提防着傅時聿,否則也不會讓她監視。
既然如此,沈蓁讓她再考慮的事,她已經做好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