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傷的這麼重,他該怎麼向梨梨交代……
他妹妹還那麼年輕,絕對不能讓她當寡婦!
看着畏手畏腳擠到前面的太醫,姜瀾川只覺得心頭怒氣更甚。
“還愣着幹什麼!快滾過來治!”
“是是……”
姜瀾川看着厲瑾淵逐漸變得烏紫的嘴脣,眉心都皺成了一座小山。
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猝不及防。
南疆本都已經被北辰大軍逼得節節退敗了,可誰知,擁護着應池逃跑的那支小隊竟然狗急跳牆了。
他們的目標太小,躲在牆角下實在是難以發現。
陰暗的就像是躲在陰溝裏的毒蛇,早已經暗中盯住了厲瑾淵。
所以當那支毒箭射來的時候,他們都無人察覺……
厲瑾淵中箭,北辰士兵大亂,姜瀾川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鎖定到了那幾個南疆的漏網之魚。
可他們實在是忠心,哪怕是以身赴死,也要把應池送出去。
姜瀾川派了支小隊去追,可他們太過狡詐,又很善於利用地形的優勢,那支小隊最後只能空手而歸。
姜瀾川並沒有多失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應池是出了名的狡詐陰狠,和厲君凜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人抓住……
“回稟將軍,王爺他……這毒實在是兇猛,這短短片刻時間,已經快深入五臟六腑了。”
太醫膽戰心驚的放下厲瑾淵的手臂,根本不敢看姜瀾川的臉色。
“廢物!再去找太醫!”
果然,姜瀾川氣急的摔了手中的杯盞。
男人雙目赤紅,無論如何,厲瑾淵絕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梨梨怎麼辦……他看的出來,梨梨爲了他都能跑到這麼危險的軍營中,定然是已經用情至深,他不想看見女孩悲痛的樣子。
“這件事先瞞着王妃,誰敢走漏了風聲,本將軍……梨梨!?”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在看見門口處站着的女孩時,聲音更是不受控制地染上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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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瀾川瞳孔顫了顫,一時之間,只覺得嗓子眼被一塊大石堵住。
女孩虛弱的扶着牆,兩只眼睛紅的像個兔子,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
“梨梨……你怎麼來了?”
“是誰告訴你的!?”
他早已經在第一時間下了禁令,竟然還有人敢走漏風聲。
姜瀾川沉下了臉色,隨即在看到女孩身後的厲君凜時,他一切都明白了,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男人身邊的走狗……
“三皇弟受傷,這件事豈是姜小將軍想瞞就瞞的?”
厲君凜看了眼身前腳步虛浮的女孩,薄脣抿的更緊了,剛想上前扶住她,楚長渢就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搶先了一步。
“屬下知錯,還請大王爺責罰。”
姜瀾川跪下認錯,只是冷着的臉色,看不出一絲後悔。
姜梨現在滿腦子都只有厲瑾淵,根本無暇顧及這幾個男人。
“慢點……”
楚長渢溫柔的扶着姜梨,溫潤的眸中只剩下心疼。
女孩一醒來就是一臉驚恐的神情,額頭上汗涔涔的,下了牀就往城門口跑去。
楚長渢和厲君凜自知攔不住她,便只能一路跟在她身後。
角樓裏圍着的人在姜梨靠近的瞬間,就自覺的往兩邊分開,一條寬闊的路,剛好讓姜梨看見了躺在草墊上的男人。
男人俊郎的面容已經沒了血色,墨發垂在兩頰,整個人透着抹破碎的虛弱……
“厲瑾淵……”
姜梨的眼眶襲上熟悉的酸澀感,聲音也顫抖的不成樣子。
她掙脫開了楚長渢的攙扶,朝着厲瑾淵快步跑去。
腳步虛浮的樣子,看的楚長渢心頭一緊,生怕她不小心摔倒在地。
“厲瑾淵……你不會有事的。”
姜梨握住了厲瑾淵冰涼的手腕,心跳如鼓,胸口像是被重物壓迫一般沉重。
女孩強忍着手掌的顫抖,眼淚掙扎着從眼眶中溢出,在徹底摸清男人脈象的那刻,整個人就被冰冷的恐懼籠罩着……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
白皙的手指再次緊緊拽住厲瑾淵的手腕,不相信的想再診一次脈。
楚長渢滾了滾喉結,眸中是難掩的心疼。
“怎麼會這麼弱!不可能的……”
什麼毒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親蝕到他的五臟六腑!?
“王妃,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弄要清楚王爺所中何毒,只有弄清楚了,才能對症下藥……”
楚長渢把姜梨肩頭滑落的披肩往上拉了拉,大掌最後猶豫的懸空在她的肩頭,想安慰她,卻又不敢逾越……
“對,對,哥哥!”
姜瀾川一直時刻關注着女孩,見她喊自己,他一個箭步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怎麼了?”
姜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拉住男人的衣襬,紫葡萄般的大眼睛此時已經快要腫成了核桃,看的姜瀾川心疼不已。
“哥哥,那個刺殺厲瑾淵的人呢?!你抓到他了麼!”
聞聲,姜瀾川的臉色瞬間僵硬了起來,眉眼間盡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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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梨梨,我是抓到了應池的兩個心腹,可是……他們對應池太過衷心,剛抓住就已經咬碎毒牙,了結了自己……”
“怎麼會這樣……”
姜梨的心瞬間又跌入了谷底,粉潤的朱脣也徹底失了血色。
姜瀾川不忍看她這樣,擡手擦拭乾了女孩臉上的淚痕,隨即就暗啞着聲音保證。
“梨梨別擔心,哥哥這就去追拿應池,一定把他給你帶回來!”
話落,他就給楚長渢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好姜梨,自己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角樓。
“哥哥……”
姜梨的聲音細若蚊銀,莫名的,她只覺得整個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想喊住姜瀾川,卻發現自己現在說話都困難。
應池是個陰狠毒辣的人,她害怕哥哥會在他手上喫虧,她已經無法再承受一個至親之人在她眼前受傷了……
“王妃別擔心姜將軍了,他有分寸的,更何況現在的應池已經不足爲懼,姜將軍不會有事的。”
楚長渢淡淡出聲,平緩的語氣,莫名的也平復了姜梨的情緒。
女孩回頭看他,眼神裏盡是感激。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即使自己什麼都沒說,心思細膩的他也總能猜到她心之所想。
“來人,把王爺移到帳篷裏。”
天色馬上就要暗了,這個角樓四處漏風,絕對不是適合留宿的地方。
姜梨對於楚長渢的決定沒有異議,親眼看着士兵們小心的把厲瑾淵送到帳篷的牀榻上後,她才鬆了口氣。
……
帳篷外,
厲君凜被楚長渢堵在了外面。
男人陰翳的鳳眸裏涌上殺意,薄脣輕勾,嗓音寒涼的如同冰雪之境。
“楚世子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