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斳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便開了趙氏當鋪。
當鋪有收有出,除卻活當之外,死當的物品有明碼標價,也有競價出手的。
畢竟,好東西在哪裏都不缺市場,有一個人相中,也會有第二個人相中。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就是這麼個道理了。
“去看看也沒什麼的,大哥,你就不想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趙品謙雙脣囁喏,沒吱聲。
他當然是想知道的。
趙天斳專門從京城跑到雁南來,還特意上門邀他們去看競拍,其中目的引人深思。
再加上西嶺人也在這兒。
“那就去看看吧。”他應下。
三人回到家裏,陸惜月開始蒐集渾身上下所有能動的現銀。
蕭雲珩疑惑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怎麼忽然要這麼多銀子?”
眼下沒有新鋪子要開,更沒有什麼重大的開支。
陸惜月沒瞞着他,誠然道:“明天趙氏當鋪,估計會有我需要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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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珩眼中有驚愕。
她口中需要的草藥是給誰用的不言而喻,他驚的是她怎麼會知道。
當鋪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出手,什麼時候收貨,誰都沒個定數。
“你……怎麼知道明天會有草藥?”
陸惜月抿脣,扯了個理由:“直覺。”
蕭雲珩神情微頓,蹙眉看她。
嚴重懷疑她在忽悠自己。
陸惜月數着銀票,對於某人滿是狐疑的神情權當沒看見。
細數了銀子,能支配的有一萬兩千兩銀子。
這筆銀子,哪怕是放在京城也是一筆天價,可在生意場上,就顯的不夠看了。
大夏朝不重商,行商甚至比不上尋常百姓,算是踐行,不過近兩年來,商戶的地位隨着各國通商有所提高。
次日,幾人來到趙氏當鋪。
當鋪周遭都佈置的很好,和現代的拍賣不一樣,每樣物品都是放在展臺上,有夥計看護,看上了按着底價,隨意出價,只要沒有人競價,便能帶走了。
從廳堂到二樓,擺出的物件足有上百。
陸惜月看到了櫃檯處正與一名西嶺打扮的男子說話的趙天斳。
二人有說有笑,關係極好的樣子。
廳堂裏冷冷清清,除卻夥計之外只有三兩個人隨意觀看,倒是二樓,吵吵嚷嚷,許多人圍在一起,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趙天斳這時看到三人,笑銀銀走過來。
“幾位來的還挺湊巧,這裏的東西都在百兩銀子之下。”他指着二樓,人羣最集中的地方,“二樓東邊,都是千兩銀子左右,西邊嗎,是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上去看看。”趙品謙沒理會他,徑直上樓去。
陸惜月與蕭雲珩緊隨其後。
樓梯直通東邊的長廊,二十多名男子聚在一處,指着一個巨大的籠子說笑着。
籠子是銅製品,周圍圍了一圈紅色的輕紗,即便如此,依舊能透過影子看到裏面女子曼妙的身影。
“西嶺的女奴據說都是經人調教過的,伺候人的功夫可謂是一絕,就是這價錢,忒不公道了些。”
“就是,這要是在西嶺,二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女奴了。”
“這上面不是說了,這女奴是個絕色美人,從西嶺千里迢迢走到咱們雁南,貴也有貴的道理。”
“呦,張老闆,瞧你這架勢,是勢在必得了?”
被稱之爲張兄的年輕男子嘆口氣,抖了抖錢袋子:“哪兒敢啊,家裏的母老虎厲害着呢,我要是帶個女奴回去,她得殺了我不成。”
衆人一陣鬨笑。
陸惜月聽着,不由皺眉。
沒想到那個姑娘居然被拿來競價了,這不就是販賣人口麼。
她心中一陣怒氣翻騰,卻又無可奈何。
今天的目標是藥材,不能節外生枝。
在當鋪裏轉了一圈,果然看到被封在漆紅木盒裏的野參,足足有上百的年份。
這棵野參是所有藥材中最常見的藥材,難找就難在這年份上。
十幾二十年的野參都要幾百上千兩銀子,更別提這棵上百年的。
她看了眼價格,握緊了荷包。
還好,只需要一萬兩。
見她一直盯着野參,趙品謙想到她那張藥方單子,“需要野參?”
陸惜月點頭,立刻叫來旁邊的夥計:“我要這棵野參。”
夥計笑呵呵拿出賬簿,“請問姑娘姓名。”
陸惜月報出自己的名字。
夥計記下她的名字,點燃櫃子旁的半截香,“姑娘請等一等,香火燃盡,若沒有人與姑娘競價,這株野參就是姑娘的了。”
“如果有別人要呢?”
“那就看姑娘的財力了。”
趙品謙冷哼,只是過去兩三年,趙天斳斂財的功夫倒是見長。
等着香火燃盡的功夫,幾人閒來無事,在當鋪裏四處轉悠。
這邊囚禁着少女的籠子前,已經有人出價。
底價是一千兩銀子。
穿着西嶺服飾的男子穿過撥開的人羣,走到籠子前,介紹了籠中少女的來歷。
“影月原是我西嶺貴族的千金,家道中落才被判爲奴,我帶她來此,就是爲了賣一個好價錢,諸位,請看。”
西嶺商人說着一口流利的夏文,隨後揭開外面的紅色輕紗。
周遭響起一片抽泣聲,似乎是被少女的美貌驚豔。
不同於昨日的衣衫襤褸,梳洗過後的女子穿上了西嶺特有的服飾,黛色的羅羣上墜着銀色飾品,略一擡手便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響。
那雙怯生生的眸子泛着霧氣,膚白勝雪,我見猶憐。不過十七八的年紀,正是最好的年華。
“還真是個絕色美人兒啊,又是貴族,這位老闆,不知她可有婚配過啊。”
其中一名青年笑問。
西嶺商人大笑:“自然是沒有的,若是嫁過人,便不會是這個價格。”
已經嫁過人的奴隸是賣不出好價錢的。
若不是京城這兩年對於販賣奴隸管控嚴格,他們也不會選擇在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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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雖好,與京城相比,還是差了一截兒的。
天子腳下,到處都是高門顯貴,容貌傾城的女奴怎麼說也能賣出兩千兩銀子。
看着一羣男人對着籠中少女評頭論足,陸惜月心頭忽然竄起一股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