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齊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南汐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反而鬆了一口氣。
她心裏沒有一絲的眷戀。
在收回目光的時候,正好看見柳呈川在等着她。
柳呈川是聽說過紀南汐和蕭景齊之間的愛恨情仇的。
剛剛見他們二人在說話。
他就沒有敢上前來打擾。
“紀先生,您真了不起!”柳呈川上前來,態度恭敬地給紀南汐行了一禮。
“隆安的問題已經困擾皇上多年,之前每年派人來都沒有解決,沒有想到被您解決了,皇上說得對,您是大啓的福星。”
“柳大人過獎了。”紀南汐還了他一禮,“隆安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我目前只是解決了暫時的民生,可隆安的長久生計,還得靠柳大人啊。”
她這次來隆安,主要是查隆安的毒瘤,然後協助柳呈川修水利。
只有柳呈川立了功,回到京城才能升官,才能成爲一把鋒利的劍。
柳呈川拱手道,“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好了,隨時聽從紀先生吩咐。”
“這是隆安地圖,柳大人,一天之內,我要看到以隆安爲中心,整個西州的水利部署圖。”紀南汐語氣嚴肅。
“一天?”柳呈川張大嘴巴。
“有問題嗎?”紀南汐問,語氣很隨意,卻不容拒絕,“再不快點,今年的春耕就真的廢了,朝廷去哪裏找幾萬擔的糧食發給他們?”
柳呈川一聽,渾身一激靈,保證道,“是,我一定完成任務。”
紀南汐知道,以現在這個時代的條件,柳呈川能夠想出的最好的部署,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她也必須得讓他做。
因爲,他是嘉盛帝心目中的工部尚書的人選。
她不可能什麼事都替他代勞。
等他拿出部署圖,她再給他講她的看法。
相信以柳呈川的智商,能夠看得出她和嘉盛帝的良苦用心,將來爲大啓謀福。
那她做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柳呈川任務很重,他沒有停留,拿着地圖就走了。.七
這時候,紀南汐肚子傳來一聲響。
她纔想起來,晌午都過去很久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喫飯。
她之前是住在陳柄泉府上的,現在,要在隆安住一段時間,陳柄泉的府邸是要被封的,她就只能住在衙門了。
她又往回走,得去廚房找點東西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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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幾步,就看見了蕭景齊端着一個碗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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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沒有走?”紀南汐問。
蕭景齊沒回答。
正好旁邊的亭子裏有一石桌,蕭景齊一把抓起紀南汐的手就往石桌而去。
紀南汐還沒有來得及掙脫開,就見蕭景齊已經放開了她的手。
他另一只手將碗放在紀南汐的面前。
是一碗面。
面上臥着一個煎雞蛋。
旁邊還有數粒蔥花,以及一些香菜。
“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水米未進,未曾閤眼,吃了這碗面,好生去休息,剩下的事,我來幫你做。”
蕭景齊想把紀南汐按坐下,可又怕她牴觸他。
他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第一次做,沒有經驗,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紀南汐聞到面香,本來想喫的,可還是剋制住了。
“你剛剛說走了,就是去煮面了?”
“是啊,你以爲我真走?”蕭景齊面色緩和幾分,“我說過,你在哪,我就在哪,你都沒有走,我堅決不走。”
“快喫吧,一會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蕭景齊十分貼心地把筷子拿起來,給紀南汐把面攪拌一下。
“我記得你喜歡喫香菜,我就特意多放了一些。”
紀南汐原本已經坐了下來,是準備要吃面的。
可聽到蕭景齊這句話,騰地站了起來。
是以前的紀南汐喜歡喫香菜,而不是她。
“我不喜歡喫香菜。”紀南汐道。
蕭景齊道,“不喜歡嗎?我記得以前有一次,你陪我母妃喫飯,我母妃說過你喜歡喫香菜的。”
“難不成,我記錯了?”
“你沒有記錯!”
因爲我根本不是以前的紀南汐。
這句話,紀南汐說不出口,一旦說出來,將會引來無數的禍端。
她始終無法忘記那日蕭景齊在神仙居醒來,看她的那種陌生的眼神。
“那你爲何不喫?如果不合胃口,我重新再去做。”蕭景齊道。
“我不喜歡喫,討厭你做的東西,可行?”
“蕭景齊,人是會變的,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徒勞!”
紀南汐說完直接走了。
蕭景齊愣在原地,心疼得無法呼吸。
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紀姑娘真的回不來了嗎?
他摸了摸自己被燙得起了泡的手,心裏涌出無限的傷悲。
那是剛剛煎雞蛋的時候,被濺起來的熱油給燙的。
五年前,紀南汐也給他做了一碗面。
紀南汐當時的手背都被燙紅了。
當時的那碗面,他一口沒喫。
紀南汐是紅着眼眶跑開的。
今天,他煮的這碗面,以前的紀南汐再也吃不了了。
現在的紀南汐不願意喫。
最後,蕭景齊回想着當時紀南汐那紅着眼眶的模樣,忍痛把這面給吃了下去。
紀南汐隨便去吃了兩個包子對付,然後開始給嘉盛帝寫摺子。
她不可能一直把陳柄泉留在這裏,得將他祕密送到京城,由嘉盛帝處置。
到了第二天午時,柳呈川來找紀南汐。
“紀先生,部署圖做好了。”
柳呈川單獨畫了一張圖紙給紀南汐看。
紀南汐眼前一亮,依照如今的條件,柳呈川能夠想到這些,已經非常好了。
“柳大人做得極好。”
能得紀南汐的誇獎,柳呈川也高興,他忍不住問,“紀先生也懂水利之事?”
“略知一二。”紀南汐隨口一答。
柳呈川從來沒有想過,紀南汐口中的略知一二,是他窮極一生也無法達到的高度。
紀南汐示意柳呈川坐下。
“柳大人,你的這一條線,如果走這裏呢?”
紀南汐另拿了一張紙,在柳呈川的部署上面改了三條線。
柳呈川連連搖頭,“紀先生,這三條線絕對不行,這三條線上的阻礙,是我們無法解決的。”
“我能解決。”紀南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