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陸禹擎諷笑着搖頭。
沈玉鳶的目光流轉在二人的面上……這麼一看,的確是有那麼幾分相似,而且,他們都姓陸啊她方纔怎麼沒發現呢!
沈玉鳶瞧着陸禹擎似乎能穿透一切的眼眸,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該死的,陸禹擎怎麼可能是陸相安的妹妹呢!爲何?陸禹擎前世不是沒有妹妹麼?哦對,他似乎說過,他有一個幼年夭折的妹妹……
陸相安!那個時候就死了的吧!爲什麼現在還活着!
爲什麼一切都變了!
“選好了麼?”陸禹擎將目光從沈玉鳶身上挪開,輕聲問陸相安。
陸相安點點頭,“哥,我給你挑了幾件衣裳,我記得你素來最愛白色,青色這類淡雅的顏色,你隨我去看看,合不合身。”
“好。”陸禹擎面帶柔意,被陸相安拉走了。
兄妹二人的聲音漸漸淡去。
沈玉鳶眼前一陣恍惚,腦子裏嗡嗡作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府上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自己的院子的,等她清醒過來時,她已躺倒牀榻之中,淚流滿面。
她屬實是有些累了,竟就這樣昏睡過去。
夢中,是前世。
除了一開始重生的那幾年,她已好久不做前世的噩夢的,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沈玉鳶頭腦清醒,可前世她被蕭離緒利用,被沈沅清折磨的畫面不斷涌入腦海,一幀幀一幕幕,她簡直就快要瘋掉了!
沈玉鳶猛然清醒過來,她起身,點燃了安神的香。
再次睡過去,已然是個甜美的夢了。夢中,她是尊貴萬分的公主,挽着她溫言蜜語的是與她相戀的駙馬爺,那張俊美的臉,赫然是太子殿下。
沈玉鳶已不知是多少次做這個夢了。
她嘴角帶着笑意,似乎忘掉一切煩惱,意識開始放空,進入了深度睡眠。
另一邊,陸相安也正和陸禹擎說着蕭熠言。
“對了哥,你還記得幼時跟你玩的極好的太子麼?”陸相安問。
陸禹擎沉銀片刻,他雙手背在身後,一襲白袍,一副清冷謫仙模樣。“記得,我還未抽出空去見他呢。”
“他總是向我問起你,看來跟哥哥你是真的投緣。”
“嗯。”陸禹擎輕輕一笑,“我得了空就去拜訪他。”
帝都固然繁華,可陸相安和陸禹擎都不太喜歡逛街,就買了一些衣物,兄妹二人就回去了。
幾日之後,陸禹擎站在了太子府門前。
他擡眸瞧着那大氣磅礴的燙金牌匾,憶起兒時二人在一同玩鬧,不禁嘴角勾起淡淡弧度。
“麻煩傳報太子殿下一聲,說有故人求見。”陸禹擎如是對侍衛說。
侍衛見他氣度不凡,談吐得體,不敢怠慢,道,“公子請稍等。”
大堂之中,陸禹擎坐在長桌前,對面跪倒在地的是沈玉鳶。
沈玉鳶巴掌小臉上全是淚水,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看着好不可憐。
“殿下。”侍衛繞到蕭熠言身旁,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故人?”蕭熠言稍稍疑惑,又瞧了眼眼前糟心的沈玉鳶,道,“帶到偏殿。”
“是。”
侍衛下去後,沈玉鳶咬了咬牙,一副被拋棄的怨婦模樣,“所以殿下,是不打算娶我了嗎?”
“玉鳶,我的婚事從不由自己做主,你若問我,我也給不出你答覆。”蕭熠言也不知沈玉鳶近來爲何會這般,悲天憫人一般,總是來太子府哭鬧,似是被棄的婦人一般。
他以往對她不是沒有感覺,可是後來,那種感覺愈發的淡,就好似,他喜歡的人早已離他遠去,眼前之人不過是一副軀殼。
蕭熠言說的沒錯,他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太子立妃是國之大事,倘若沈玉鳶品行端莊,叫他娶她是皇帝和皇后的意思,那麼立沈玉鳶爲妃,蕭熠言自然當仁不讓。
其實從小到大,蕭熠言一直都在屈服,屈服於皇室給他安排好的路。他唯一一次任性還是前世,執意娶了毒瘤沈玉鳶。可是這一世,他看的更清了些,娶不娶沈玉鳶爲妃,還得另談。
“娶不娶玉鳶殿下給不出答覆。那殿下的心呢?殿下心裏有沒有過玉鳶?”沈玉鳶眉眼悽悽的看着蕭熠言,似乎今日非要他的一個答案。
“有過。”蕭熠言答道
幼時的確有過,可是現在……
“有、過?”沈玉鳶抹去眼角的淚,“那現在呢?”
蕭熠言搖搖頭。
沈玉鳶深呼了一口氣,她隱隱約約記得,幼時御花園裏溫柔哄他的那個少年,後來她嫁給了他,他眉目溫柔,瞧她的模樣深情,專注。
絕不似現在這般冰冷和絕情。
終究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是不是陸相安。”片刻後,沈玉鳶抿了抿脣,道
“什麼?”蕭熠言神情微變。
“殿下愛上陸相安了,對不對?”
“你在胡說什麼?”
“殿下不知道,玉鳶卻看得清楚。”她似是嘲諷的輕笑了一聲。
前世,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以那種眼神看她,那就是愛慕的起點。
“玉鳶,你今日不太冷靜,回去罷。”蕭熠言挪開了目光,淡淡道。
沈玉鳶走後,蕭熠言跪坐在長桌之前,眉目寒若冰霜,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眼眸中暗芒輕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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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偏殿有客。”侍衛道。
蕭熠言擡眸,面色恢復如常。
偏殿之中,陸禹擎也不亂瞧,他雙腿交疊,一直手防於腹部,一直手擱在桌面上,時不時還會拿茶水來品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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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同樣一襲白衣的男子入了殿,陸禹擎放下了茶盞,擡眸望過去。
那俊逸的面容,與記憶裏的漸漸重合,陸禹擎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來。
他真起身來,瞧着愣在原地的蕭熠言。
“蕭兄這麼看着我作甚,莫不是認不得我了?”陸禹擎有模有樣的抱拳,笑道。
“陸兄!”蕭熠言反應過來,他滿含欣喜的上前,“當真是你啊!你是何時回來?”
“前幾天剛來的帝都,聽我小妹說你一直惦念着我,這不忙開了就特地來看你了。怎麼樣,一別數年,近些年過得如何?”
二人熟稔的聊了起來,絲毫不似幾年未見的模樣。
蕭熠言這幾日身心疲憊,一爲政事,二就是沈玉鳶的事兒,他已愁眉不展了好幾日,今日總算是遇到一件喜事了。
守在殿門口的侍衛們,都聽見了,自家太子開懷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