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傑只是個六歲的孩子,看到那麼多大人瞑目瞪着自己,立刻尋求保護。
知道阮老師會護着自己,就躲在阮星身後。
低着頭,一再強調自己無辜,沒有撒謊。
厲卓慕氣得小臉兒都變了形,站出來大聲指責他:“姚傑,明明撒謊的是你,爲什麼不敢承認?”
“男子漢,敢做就要敢當,別讓我瞧不起你!”
宋心念也站了出來,但她比厲卓慕要冷靜一些,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姚傑:“撒謊是廢(會)長長鼻子的哦,我看你鼻子已經長了。”
厲思慕不愛說話,就靜靜站在那裏,什麼也不說。
姚傑還是堅持:“我沒撒謊,是厲思慕先推了我,念念就過來了,也要推我。”
“老師,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是心理壓力太大,還是他太過緊張,說着說着,放聲哭了起來。
看上去,就像是一羣人在欺負他似的,可憐極了。
沈倩如被他這張嘴大哭的行爲氣到,忍不住拔高了聲音:“你哭就代表你是對的?”
“你弱你有理了?”
自己教育出來的孩子什麼樣,她心裏清楚的很。
雖然厲卓慕比較調皮,脾氣算不上好,但這孩子絕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任何人。
除非是……
誰惹着他了!
至於厲思慕,那孩子有自閉症,平時話都說不上幾句,安靜的跟空氣似的,怎麼可能跟另人起衝突?
“你還不承認撒謊是吧?”
“行!我馬上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把你父母也叫過來!”
厲夫人說着,真就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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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姚傑哭的更大聲了。
安寧看厲夫人真要報警,不想把小事鬧大,按住了她的手。
“阿姨,一點小事而已,犯不着報警。”
“你等我一下。”
安撫好厲夫人的情緒,安寧來到姚傑跟前,輕聲問他:“姚傑小朋友,你是真的不打算說實話嗎?”
姚傑擡起眼睛看向她,眸底淚光忽閃忽現。
只是看了安寧一眼,便又轉過身,扎進了阮星懷裏,抱着她的大腿。
阮星看到孩子這麼可憐,嫌惡的看向安寧:“安小姐,事實就是這樣,你們家三個孩子欺負姚傑一個,還說姚傑撒謊,有錢真的可以爲所欲爲嗎?”
安寧並不生氣,姣白的小臉兒上浮起一抹極淺淡的笑,隨後看向宋心念:“寶貝,你不是裝了攝像頭嗎?能不能拿出來?”
事實上,早在發現厲卓慕腿上有傷的時候,安寧就在心疼孩子。
宋心念聽到媽咪的哭聲,知道哥哥被打,過的不幸福,特意給了哥哥一顆鈕釦攝像頭,就貼在厲卓慕的胸口。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被攝像頭了記錄下來。
小姑娘舔了一口棒棒糖,隨即慢悠悠走向厲卓慕,把他胸口那顆鈕釦攝像頭取下來。
這纔回身,衝姚傑笑了笑:“你還系(是)要繼續撒謊嗎?”
姚傑白了臉,卻什麼都不說,只是緊緊盯着那顆“鈕釦”。
阮星看得出他在害怕,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不怕不怕,老師會保護你的。”
沈倩如看到有攝像頭,十分高興:“那就讓厲家看看視頻內容吧!”
“最好讓他的家長也看看,他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姚傑的父母也趕了過來。
姚傑見到他們,一頭扎進母親懷裏,放聲大哭。
姚傑母親看對方這麼多人,張嘴就罵,話說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安寧正要開口制止,厲夫人先她一步開了口:“厲家的保鏢在哪裏?把這個滿嘴噴糞的人給我扔出去!”
當十幾個黑衣保鏢齊刷刷站在姚母跟前的時候,她嚇壞了。
生怕真的被扔出去,急忙閉緊嘴巴。
衆人來到會議室,把攝像頭裏的內容讀取出來,用投影儀投到牆上。
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原委。
姚傑看完視頻,哭得更厲害。
姚母又氣又惱,揚手就在孩子屁股上重重打了幾巴掌:“我在家怎麼教育你的?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你爲什麼不聽?”
“我和你爸送你來這裏上學,容易嗎?”
姚父看到孩子這樣,也給了孩子幾巴掌,按着他的頭,逼他向三小只道歉。
“快跟人道歉,說對不起。”
姚傑被父親按着頭,反抗不了,哭得稀里嘩啦道歉。
“對不起。”
厲卓慕冷哼一聲,轉過臉去,冷傲的像頭狼。
宋心念喫完棒棒糖才說話:“你的道歉我們纔不稀罕呢!”
“我媽咪說了:我們有不原諒的權利。”
自證完清白後,小姑娘拿回攝像頭,重新放回哥哥胸口,拉着兩個哥哥的手回班級去了。
安寧目送孩子們走進教室,把阮星叫住:“阮老師,有正義感固然是件好事,但你的正義感用錯了地方,下次注意點啊,別再被人騙了。”
“我覺得,其實你更應該向我的孩子們道歉。”
“如果不是你剛愎自復,一意孤行,也不會鬧得這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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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身爲老師,同情弱者,無可厚非。
但……
在是非曲直跟前,可不是誰弱誰有理。
阮星臉上青白交加,好長時間沒有出聲。
在安寧跟前停留了一會兒後,什麼都沒說,匆匆離去。
事情處理完,厲夫人走過來,拉起安寧的手:“走,跟阿姨回家去,我讓廚房新做的馬蹄糕,你嚐嚐。”
――――
華燈初上。
一天即將過去,夜色籠罩了大地,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謐。
安寧應厲夫人的邀請,住在了老宅的客房裏。
給三小只講完故事,哄他們睡下後,她回到自己房間。
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騙過厲千澈。
剛纔,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她特意跟小姑娘對好了口供:就說當時急眼了,太渴望母愛,瞎胡叫的,並不是有意的。
事實上,這話也就是對小姑娘說說,真拿這個理由搪塞厲千澈,根本碥不過去。
因爲心裏有事,安寧睡不着,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這件事。
想到腦殼痛。
就在她準備隨意敷衍過去的時候,院子裏響起輪胎劃過地面的聲音。
站在窗邊,就看到男人那輛拉風的lykanhype跑車停在院中。
頎長挺括的身影施施然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