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從柯家出來,心裏一直琢磨着這事。
李子俊拿着銀子,聽完老孃講述,心裏猜測大半對上了。
“秋涼的身世,估計被羅玉珍做了手腳!”他想起當初在宜州公堂,秋涼說她原本姓許,是大戶人家出身,十有八九是真的。
羅氏打了個哆嗦;“不….不能吧?羅玉珍一個做下人的,哪兒來那麼大的膽子,偷主家的閨女?”
母子倆還在思索着其中關鍵之時。
李子安問起另一事;“娘,這羅玉珍有閨女沒?
咱拿着她的祕密,說不定她狗急跳牆,搞不好對咱們下手。
要是她有個女兒啥的,咱們接了親家,這成了一家人,就不怕咱們泄露祕密了是不是?”
他要是能娶到羅玉珍的女兒,藉着丈母孃的光,還有啥不能的。
羅氏罵道:“你少給老孃想些有的沒的,人家就兩個兒子,可沒什麼女兒!”
女兒?
羅氏臉色一變,身子踉蹌一屁股坐椅子上:“兒啊!娘…娘怕真攤上大事了!”
兄弟倆都被羅氏這表情給嚇到了。
李子俊趕忙扶着羅氏:“娘,你這是怎麼了?”
羅氏扶着李子俊的手,呼吸急促道:“我…我終於想起,那…那姑娘像誰了!”
李子俊不清楚羅氏說的誰:“娘,你說誰呀?”
羅氏又怕又激動:“就是羅玉珍伺候的人家,南陽侯府知道不?
我…我今兒從柯家出來,見到了那位那樣侯府的四姑娘。
和…和羅玉珍年輕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李子俊趕忙將門給關上,壓低聲音道;“娘,你說的是真的?”
羅氏手抖個不停:“是真的,我跟羅玉珍自小一起長大,她年輕時候啥模樣,沒人比我更清楚。
她年輕那會皮膚黑,我今兒瞧見那姑娘,雖是敷着粉,還是能看出有些黑。
還有那鼻子那眼睛,就跟羅玉珍年輕時候,一模一樣啊!”
李子俊來回踱步,他覺得他好像抓到了一個機會,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利用這個機會。
李子安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開玩笑道:“都說兒肖母,這可倒好,她養得久了,居然和她長得像了!
難怪羅玉珍在侯府,能呼風喚雨,一家子過得那麼富裕,原來這奶孃坐久了,跟主子生出感情了啊!”
李子俊懶得理會這個蠢弟弟,“娘,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我得親自去見見羅玉珍,興許兒子的前程,就在她身上了!”
羅氏卻是一臉愁容:“子俊啊,你說,要是秋涼曉得了她的身世,依着她對咱們的仇恨,會不會…..”
李子俊一臉陰沉道;“她怎麼可能知道,又有誰會讓她知道?
娘,羅玉珍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如今,我們兩家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逃不掉啊!”
羅氏心裏好受些,可不是,羅玉珍面臨的麻煩,不曉得比她強多少。
羅玉珍送走羅氏後,陪着徐嬌蓉勉強說了幾句話,整個人出了一身汗,昏昏沉沉剛想睡覺。
就聽婆子過來道:“太太,門口有個姑娘,說是你老家來的,想要見見你!”
羅玉珍以爲是羅氏前腳離開,後腳又讓李子琳過來了,沒好氣道:“讓她進來吧,我倒要看看,這娘倆想幹啥?”
待婆子將人領了進來,羅玉珍嚇得差點從牀上蹦了起來。
“怎…怎麼是你?”
秋涼將自己帶來的禮盒放一旁,施施然坐下:“羅嬸子看到我,似乎很意外?”
羅氏咬了下舌尖,努力壓下心頭驚恐:“你….你怎麼會過來?”
她更想問的是,你是怎麼進來的。
秋涼從禮盒中摸了個橘子出來,一點點剝開;“今日纔來拜訪,是晚輩失禮了。
前幾日我才知道,原來羅嬸子居然和我舅母是一個村的。
有這等關係也就算了,沒想到,羅嬸子居然還是滿山哥的母親。
我與滿山大哥關係極好,既是知道羅嬸子在京城,哪有不來拜訪的道理?”
“滿山?”羅氏臉色白的難看:“你….你胡說什麼,我….我不認得什麼滿山滿地的!”
秋涼剝了一半橘子,放在羅氏枕邊:“羅嬸子,你年紀不大,咋就這麼健忘了呢?
滿山大哥可是你的親兒子呢。
我聽說,滿山大哥一直在找你,剛巧,我與他尚有書信來往,嬸子有啥要告訴他的,我一併寫信過去!”
羅玉珍將頭扭到一邊;“我都說了,我不認識滿山滿水,跟我沒關係!”
“是嗎?”秋涼低頭撕着橘子瓣上的白絲;“真是奇怪,你不認識他,滿山大哥爲何要四處查你?
還說什麼,是你害死了他父親!”
羅玉珍手開始顫抖:“你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和你不是一個地方的人!
更不認識那啥滿山,出去!”
秋涼起身拍了拍衣裙,突然湊近她小聲道:“羅嬸子,我娘說,你年輕時候面黑如鍋底。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道侯府四姑娘因爲喝了你的奶,所以才黑成那個德行麼?”
“你….你….”羅玉珍嘴脣顫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眼裏驚恐已經藏不住,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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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拍拍她的肩膀:“不用這麼害怕,不就是黑了點嗎?敷點粉就遮住了,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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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了,記得好好養病,回頭我再來看你!
不用送了!”
羅玉珍見她背影消失,頹然倒在枕頭上,扯了被子蓋住臉,嗚嗚大哭。
她哭得正難受,就聽婆子一聲驚叫,接着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掀開被子,剛想罵人。
目光落在地上,瞳孔一縮,人瞬間昏死過去。
“太太!”婆子驚叫,顧不得收拾地上東西,趕忙去叫人。
“吵啥吵!”柯氏罵罵咧咧過來,她這幾日心氣兒很是不順,莊子上被人搶了。
兒子也不安分,天天都朝她要錢,這幾日又不知跑哪兒去了,已經好幾天沒去衙門了。
她氣沖沖進來,腳下也不知踩到啥東西,呲溜一滑將她絆倒在地。
“死魚?”柯氏忍着腰疼:“這死魚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