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韞覺得裴紹瑾不對勁。
他替自己擦過眼淚後,按理來說就該收回手了。
可他沒有這麼做,反而把玩起她的耳朵。
初韞自然不可能放任他的鹹豬手。
正準備拍飛這個該死的傢伙。
猛然看到了裴紹瑾發紅的眸和燒的通紅的臉。
他本就是紫色的眸,此刻眼白處遍佈血絲,紅色和紫色交纏,顯得鬼魅異常。
眸中似乎生出無數枝蔓,將她拖進無底深淵。
他好像很難受,脖子和手臂暴起青筋,喉結微滾,皮膚的溫度幾乎把初韞燒傷,周圍的空氣也因爲他而滾燙了幾分。
呼吸間,盡是他灼人的氣息。
初韞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不敢輕舉妄動。
誰知裴紹瑾卻變本加厲,趁着初韞愣神的功夫,死死抱着她,還親了她!
初韞驚駭萬分。
拼命捶打裴紹瑾的腰身。
裴紹瑾後背抵着石塊,初韞推不開他,又怕太過用力,讓他傷上加傷,只能任由他親吻。
過了一會兒,裴紹瑾總算鬆開初韞略有些麻木的脣。
不等初韞鬆口氣。
粗糙的舌面遊向初韞細長的脖頸,帶來一陣陣顫慄。
初韞終於忍不住了,聲音裏帶了哭腔,“你放開我!”
細細弱弱的哭泣沒有激起裴紹瑾的憐惜,反而讓他更加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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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邊身子用力,藉着石頭的力量,翻身一滾,將初韞死死壓在身下。
很熱,裴紹瑾覺得自己彷彿置身火場。
非要燒死他自己和身下的人不可。
身下的人,是誰?
爲什麼要哭?
爲什麼聽到她哭,他的心竟然有些發疼?
裴紹瑾不明白。
那道哭聲一直不停,裴紹瑾的腦子疼得快要炸了。
“別哭。”他無意識地說道。
哭聲一頓,接着越來越大。
裴紹瑾的心也越來越疼。
哭聲指引着裴紹瑾衝開火場,找回了一絲絲理智。
他終於看清那個哭泣的人是誰。
也徹底僵在原地。
初韞倒在草地上,淚水佈滿臉頰,頭上的花圈早已不見,領口微開,露出精緻小巧的鎖骨。
脖子上赫然出現了幾抹紅痕。
刺得裴紹瑾眼睛疼。
他做了什麼啊?
壓在初韞肩上的右手猛地收回。
初韞沒了鉗制,伸出手狠狠在裴紹瑾臉上扇了一巴掌。
力道很大,震得初韞手心發麻。
裴紹瑾的臉偏到一旁,臉上的五根紅痕根根分明。
初韞又驚又怒,擡手把裴紹瑾推倒。
裴紹瑾根本沒有防備,被初韞推得撞在石塊上,後背泛起鑽心的疼,忍不住溢出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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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頭疼,身體疼。
疼他可以忍,身體裏那一陣陣熱浪,裴紹瑾卻忍不了。
裴紹瑾的腦子燒成漿糊,根本轉不動,但他知道他不對勁,他的身體不對勁。
“快走!”裴紹瑾低吼道。
再不走,他也不知道他會對初韞做出什麼。
初韞愣住。
隱隱約約她也能猜出裴紹瑾是怎麼了。
蟲族毒素數不勝數,他或許是中了類似春藥性質的毒。
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願意放她走。
“可你怎麼辦……”初韞忍不住道。
裴紹瑾聽出她聲音裏的關切,心底一軟。
“我能解決……你走遠點,不要靠近我。”不過幾句話,他說得斷斷續續,喘聲不斷。
初韞咬緊脣瓣,“我……”
他是爲了救她才中毒,她怎麼可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走!”裴紹瑾拔高聲音。
他的眸色又紅了一個度!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初韞深深看了裴紹瑾一眼,站起身,一步步往前走。
裴紹瑾見初韞走得遠了些,慢慢伸出手。
……
草叢深處傳來似有似無的喘息。
即使主人極力忍耐。
還是一聲大過一聲。
……
“斤斤,捂住耳朵!”初韞背靠大樹,微微擰眉,對着半斤說道。
半斤乖巧照做。
初韞目光落在半空中,也覺得啼笑皆非。
沒想到那只蟲的毒素竟然是這樣的。
如果順勢而爲,她的靈魂會回到空間裏,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
但任務卻會全面崩盤。
不說只見了幾面就願意獻身,會不會讓裴紹瑾看輕,單說以後和韓承安、顧逢林的接觸就不會順利。
畢竟發生這樣的事,以她的人設,怎麼可能再旁若無人地和裴紹瑾認識的朋友相處。
所以只能可憐她在這裏聽牆角。
在空間裏,好歹她還能喝喝茶、喫喫點心。
在這裏,她就只能吹風,和被蟲子咬死。
當初韞拍死第一百只企圖咬她的蟲子的時候,草叢裏的聲音終於停了。
初韞眼睛微亮。
一瘸一拐走向裴紹瑾所在的地方。
越過層層草木,初韞和裴紹瑾四目對視。
看到初韞,裴紹瑾微微愣神,很快低下頭。
他攏了攏衣領,靠在石塊上,閉上了眼睛。
他們現在太尷尬了。
尤其是看到初韞這麼清澈的眼神。
他就會想起剛剛浮現在他腦海中,初韞的另一番情態。
也更提醒了他,剛剛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些食髓知味、意亂情迷不過都是他的妄想。
自始至終,只有他深陷其中。
“你怎麼樣?”初韞關切道。
“我沒事,你不要過來。”裴紹瑾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冰冷。
初韞臉上的表情僵住,向前邁開的腳步一頓。
氣氛漸漸凝固。
“殿……總算找到您了。”忽然來了一羣人,他們穿着統一的黑色衣服,齊刷刷跪倒在裴紹瑾身前,其中跪在最前面的人開口說道。
他們的到來使冰凍的氛圍有了一絲緩和。
裴紹瑾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一羣廢物!”
聲音極冷,帶着殺意和沉沉的怒火。
黑衣人們不敢說話,頭垂得更低。
一直到裴紹瑾被黑衣人用飛船帶走,初韞都覺得如在夢中。
就像初見那樣,裴紹瑾來得突然,走得匆匆。
連名字都沒有告訴初韞。
只對着她說了一聲謝謝,就逃難一樣離開。
裴紹瑾也確實是逃難,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初韞。
坐在飛船上,看着初韞慢慢變成一個圓點,裴紹瑾既覺得輕鬆,又有幾分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