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國際酒店。
薄斯年的父母早早就等在門口,看到明溪後,薄母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顯然對兒子的女朋友非常滿意。
明溪推拒不得,在薄斯年的暗示下,只好收下,想着等會還給他。
薄斯年在門口接個電話,示意他們先上去。
薄母便親熱的挽着明溪的手臂,一邊說話一邊往電梯那邊走。
沒走兩步,明溪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腳步一僵。
身姿挺拔的男人,如衆星拱月般的存在,被幾個人簇擁着也往電梯方向走。
兩人目光交匯,又同時淡漠移開。
這會,明溪腦子裏只有四個大字——
冤家路窄。
明溪下意識就不想坐那個電梯,腳步也慢了下來。
眼看着電梯即將關閉,傅司宴突然拿手擋了下,隨後看向兩人,英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問:“進來嗎?”
明溪剛想說坐下一趟,薄母就已經拉着她的手,一步擠進電梯,還轉頭對傅司宴說了句:“謝謝。”
電梯門關上,傅司宴不說話旁邊的人也不敢說話,氣氛怪怪的。
薄母拉着明溪的手,熱情道:“小溪,我見你第一眼,就特別喜歡,你跟斯年早點定下來,我們歲數大了,就想早點抱孫子。”
瞬間,後背有強烈的光線戳過來,讓明溪有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她尷尬的笑笑,委婉道:“伯母,我們還沒到那個時候……”
薄母笑着說:“知道你們年輕人想過二人世界,等孩子生下來不要你們管,我給你們管得好好的。”
明溪更尷尬了,只能乾笑兩聲。
“叮——”
終於,電梯到了。
明溪簡直是逃荒一樣,拉着薄母出了電梯。
她真是怕了薄母的過分熱情,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言。
因爲偶遇傅司宴這事,讓明溪整頓飯都有些心神不安。
偏偏薄母整晚話題都是圍繞着結婚生子,一個比一個尷尬的問題拋過來。
明溪雖然有點答不上來,但每句話都禮貌回答了。
薄母又說:“小溪你放心,以後你們的婚禮伯母一定給你們辦得特別隆重。”
明溪有點笑不下去了,薄母每一句話都跟逼婚似的,難怪薄斯年會這麼抵抗。
她也不好表現得讓薄斯年下不來臺,只是笑着不應聲。
中途,她找了個藉口出去接電話,不然整場下去太難熬了。
明溪來到洗手間洗了個臉,臉頰被涼水潑一下清醒很多。
一天兩次遇到傅司宴,讓她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特別是他說她自作多情,短短几個字還是會戳中她心底深處的殤。
多可笑。
她曾經毫無保留的愛,在別人眼裏分文不值。
幸好她現在已經脫離苦海,回頭是岸於她來說,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緩了一會,明溪平復好情緒。
她對着鏡子整理一下頭髮,又補了下潤澤的口紅,讓自己的氣色看上去好一點。
結果剛出門,就看到了拐角處正在抽菸的傅司宴。
兩人目光透過煙霧相撞,明溪心頭忍不住一悸。
總覺得這男人的眼神,似乎帶着點來者不善的意味。
雖然不想跟他撞上,但回包間這是必經之路。
明溪安慰自己,傅司宴今天對她明顯是沒什麼興趣,他又不缺女人,不要覺得他一定會爲難自己。
她強作鎮定,一步步走過去。
等走到他身邊時,傅司宴突然換了個姿勢面朝着她把菸頭摁進菸灰缸,同時也把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明溪只好停下,眼神飄向牆壁,等着他走過去再走。
可男人維持一個姿勢,許久都沒動靜。
她擡眸,一下就撞進男人森冷的瞳孔裏,心頭瞬時怦怦狂跳。
好不容易剋制情緒後,她假意平靜道:“不好意思,借過。”
“過哪去?”
男人一句話把明溪問愣住了。
但下秒她就鎮定下來,淡聲道:“與你無關。”
明溪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人沒有讓路的打算。
她不想在大庭廣衆跟他糾葛,路是窄了點,不過以她的身形還是能擠過去的。
誰知,剛擡起腳,她的大腿就被一把抓住,明溪差點跌倒,驚呼出聲,條件反射去抓面前的那根救命稻草。
傅司宴順勢拽了把,直接將人強行拖進了男洗手間。
明溪慌張起來,拿腳不斷地對着男人踢騰。
卻被傅司宴反手壓着她的後背,重重抵在了隔間的門板上。
七星級酒店的洗手間,光可照人,空間也夠大,裏面還有股淡淡的薰香味。
明溪看着白瓷牆面上倒映出的自己,髮絲凌亂,被迫向後仰着頭,男人卻衣冠整潔,對應着她的狼狽不堪。
她眼角發紅,憤怒道:“傅司宴,你個瘋子,放開我!”
傅司宴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猛地擡起來,對着自己。
“這麼快就一分鐘也離不得了?薄斯年拿什麼馴服你的?”
話裏輕踐之意明顯。
可只有傅司宴自己知道,他說着最狠的話只是爲了掩飾心底發了狂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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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他的示好和挽回,都被明溪毫不留情的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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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了太多的方法,卑微或強勢,都激不起她一絲波瀾。
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瘋了,可她還能狠狠地給他再插上一刀。
定下來……生孩子……
爲什麼很簡單的字眼,他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她怎麼敢想……到底是怎麼敢想跟別人生孩的?
腦袋裏像是有一根電鑽在不停的打洞,傅司宴覺得頭痛得像是快要裂開。
他捏着她的臉,怒道:“說話!”
明溪臉頰被捏得生疼,要不是被束縛着,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給他一耳光。
“傅司宴,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我們離婚了,我跟什麼人在一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也沒有資格這樣對我!”
淚,在眼眶打轉,但明溪倔強的不肯低頭。
“你騙我!”
傅司宴眼眸冷得可怕,像是要喫人一樣。
“你說過不喜歡他,那現在是在幹什麼?就這麼迫不及待想給他生孩子?”
‘生孩子’三個字,幾乎剎那間點燃了明溪心底的憤怒。
誰都可以這麼誤解她,唯獨眼前這個人不行。
她曾經那麼渴望給他生一個孩子。
她還沒成形的孩子,都沒能看這個世界一眼,就離他而去。
他不理解她心底的痛,只會一味的誤會她。
憑什麼只有她一個人這麼痛。
如果她喜歡上別的男人這件事能狠狠戳到這個男人自尊的話,爲什麼不能讓他也痛一痛呢?
想到這,明溪突兀地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想和他生孩子,不行嗎?”
猶如被隕石砸中,那一瞬帶起的腥風血雨讓傅司宴腦子宕機。
她承認了?
承認她喜歡薄斯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