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攔不住羽菲的，與其讓她在府裏擔驚受怕，還不如讓她直接去宮裏，關鍵時刻還能幫得上忙，你說是嗎？”
姚靖腦子比兒子清醒，“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羽菲待在永寧侯府也沒有用，一樣危險，還不如讓她陪在你的身邊。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爹——”
“聽爹的話，爹絕對不會害你的。你讓羽菲牽腸掛肚，擔心不已，還不如她陪着你，更踏實。爹知道你是在乎娘子，關心則亂，但沒必要。”
楊羽菲也堅定地點頭，“阿瑾，你同意或者是不同意，無非就是我偷偷地去，和光明正大地去的感覺。”
姚明瑾妥協了，心疼不已地說道，“那就讓羽菲藏在廢舊的東宮裏，不要出來到處亂跑，很危險的。”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分心來擔心我。父王，我們能成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好有個心理準備。
姚靖想到部署了這麼多年，緩緩地吐出兩個字來，“九成。”
楊羽菲心裏會更加篤定了，既然這樣，她更沒有什麼害怕的了。
關於皇上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的，再加上楚騰錚和姚靖等人的精心佈置，這些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后的耳朵裏。
太后很快就病倒了，她昏迷不醒，直接把皇上急壞了，立刻讓御醫來給她治病調理身體。
醒過來的太后整個人很消沉，看向皇上的眼神隱隱帶着一絲恨意，臉控制不住地猙獰地扭曲在一起。
皇上自然感覺到了她態度的變化，他的笑容都變得僵硬了很多，“母后，你爲什麼要這樣看着朕？出了什麼事情，是朕哪裏惹得你不痛快了嗎？”
太后想到她親生兒子的慘死，蝕骨的恨意涌上她的心頭，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一樣，疼得她就連呼吸都費勁。
她很想問皇上，當初她兒子把皇上當成親弟弟一樣疼愛，沒有任何私心地對他好，他在毒殺了太子的時候，心裏有愧嗎？
還有她那慘死的皇孫，李世成怎麼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他怎麼敢做出這麼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多謝皇上關心，哀家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若是益德還活着，那該多好啊。哀家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可能沒有幾天日子可以活了，不過這樣也好，很快就能見到兒子了。”
皇上聽這話卻覺得很刺耳，好端端的提起李世德那人做什麼？晦氣。
“母后你別胡思亂想，朕會讓御醫用最好的藥，調理好你的身體，朕希望你長命百歲。”
太后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這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皇上，就算她張嘴問，又能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呢？這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殺了兄長的。
“好，哀家借皇上吉言了。”話音落下，太后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滿臉疲憊，“皇上，哀家着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多謝皇上探望。但若是被哀家過了病氣，這罪過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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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日理萬機，你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哀家，已經做得很好了，哀家記得你的好。你先回去處理國事吧，等忙完了再來看望哀家。”
皇上也不客氣，交代太后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讓她身邊的宮女嬤嬤照顧好她，就離開了寧壽宮。
然而，心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跟被刺紮在肉裏一樣，不拔出來。
“李公公，派人去查一下，太后聽到了什麼事情，她對朕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仇人一樣。”
難道是當初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了，所以她纔會這麼恨自己。
李公公立刻派人去寧壽宮查了，卻什麼消息都沒有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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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心，直接派人到外面去查最近的小道消息，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皇上謀害益德太子，對皇長孫趕盡殺絕的事情，還有他毒害太后導致太后染上瘋病的事情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沒有傳到皇上的耳朵裏，是擔心惹禍上身，被皇上咔嚓掉腦袋。
李公公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進退兩難，他想將這些不利於皇上的小道消息告訴他，又擔心惱羞成怒的皇上得知那些事情傳出去的時候，連他都要掉腦袋。
然而，越是害怕什麼，越是來什麼。
皇上將李公公叫到了他的面前，直截了當地問道，“太后那裏究竟是因爲什麼事情那麼恨朕？兩個時辰過去了，也應該查出來一些消息了吧。”
李公公眼神閃躲，滿臉爲難，顯然是查到了事情，卻不敢告訴他。
“直接說吧，隱瞞着朕就能解決問題了嗎？朕知道那些事情不過是早晚。”皇上更是坐實了心中的猜測。
李公公只好硬着頭皮將那些流言蜚語都告訴了皇上。
沒過一會，皇上的臉色鐵青，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將事情傳出去的？當初知情的人不是都殺了嗎？還有誰知道當年的事情。”
皇上驚怒交加，他謀害太子，逼瘋太后的事情傳出去了，以不光彩的手段奪得皇位的事情傳出去，以後誰還服氣他？
“皇上息怒啊，現在你是九五之尊，是大周國的主子，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那些流言壓下去，不影響到皇上的名聲。”
李公公安撫着主子，“至於太后那邊，不妨讓御醫開幾副藥服下去，她自然記憶混亂，又忘記了那些事情。”
皇上臉色鐵青，他並沒有李公公想得這麼樂觀，“都過去十幾年了，纔將那些流言放出來，那人分明是衝着朕來的，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殺招呢。”
“朕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將權力牢牢地抓在手裏。派人去告訴喬姍姍，朕要她明天指控姚靖，把姚靖治罪，朕要拿到兵權。”
李公公都能感受到皇上的害怕了，作爲當年參與謀害太子，奪權的皇上的心腹，他知道當初究竟有多殘忍。
益德太子被毒殺，整個東宮的人被一夜之間處死，唯獨皇長孫被太子妃藏起來，讓她信任的心腹太監和宮女抱着從密道逃脫。
皇上派了很多人追殺，都沒有結果。
或許，那個孩子並沒有死，現在回來復仇來了。
他們一定要除掉益德太子的孽子，才能穩得住現在的權勢地位。
“奴才這就讓人去給鎮南王妃傳遞消息，明天奪到兵權。”李公公跟皇上站在同一條戰線。
皇上仍然覺得不安，想了想，“讓人宣姚明瑾和楊羽菲進宮，就說太后病得很嚴重，御醫治不好，讓楊羽菲親自給太后看病，在宮裏陪太后幾天。”
姚明瑾和楊羽菲都是重要的人質，明天若是姚靖不肯認罪，他就讓人殺了姚明瑾和楊羽菲。
李公公立刻按照皇上的吩咐去辦事了。
整個皇宮裏，流淌着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人人都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不敢再胡亂說話，儘快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一個時辰以後，姚明瑾和楊羽菲接到了皇上的聖旨，讓他們進宮給太后治病。
夫妻倆相互對視了一眼，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好，我們這就去，容許公公讓世子妃收拾一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