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小事,即便出了人命也無妨,家僕監守自盜,沒有累及家人已算閎稷開恩。
大概唯一讓閎稷出乎意料一點的就是成容確實有點魄力。
該打該殺還真就沒手軟,跟平日在他跟前的嬌氣模樣大不相同。
敢說敢做,有膽氣,這樣…就很好。
這般想着,閎稷便半撐着身子看成容,方纔兩人敘完話,她此時正在妝臺前卸釵環。
他的目光直直地沒收斂,就看着成容笑,換來成容瞥他一眼。
她眼角天生往上揚,含笑睨人的時候自有一番攝人心魂的意味。
自生了孩子後,身段氣質也與從前不同。
閎稷說不上來,非要說的話就只覺得成容太會勾人,無時不刻都在勾他。
“九哥…”成容垂着眼眸,隨即眼珠一轉,偏頭伸手委屈看閎稷:“容容好累,九哥幫我?”
髮髻拆了一半,成容懶得動彈了。
閎稷挑眉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幾步走至成容身後,開始爲她卸釵環。
他手上不停,動作很輕,成容甚至沒什麼感覺,釵環就被卸完了。
卸完了也沒走,閎稷緩緩半蹲身子看向鏡中的成容,眼裏有些許深意。
“小的已替主子卸完釵環…”
閎稷輕輕靠過去蹭吻成容右耳,感受到成容有些顫慄,又笑:“乖主子還有何吩咐?小的樂意效勞…”
鏡中的二人眼神都算不上清白,成容背脊一陣酥麻,正欲開口,卻突覺上身衣衫有處位置已然洇出一片溼潤。
裏衣都薄,自然能看出痕跡。
屋內地龍燒得熱,成容卻覺得再熱也沒有現在自個兒的臉熱。
閎稷自然看出來了,還沒等成容反應過來,大掌便從後而至先撫上。
“乖主子想讓小的伺候…”閎稷哼笑,撫着撫着手上便換了動作,將成容一撈便抱至懷裏:“小的樂意之至…”
……
成容確實被伺候得很好…
畢竟這麼些日子也不是只有閎稷在忍,雖說沒到最後一步,但總歸好了許多。
這一舒緩,成容的氣色自然愈發好了,閎稷第二日醒來看她的時候就捏着成容的耳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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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吸他陽氣的妖精是什麼?
對此成容沒反駁,只對閎稷說,容容很滿意,下回還要。
閎稷真是愣了好一會,隨後便笑,邊笑邊翻身,抱着成容猛猛親。
等兩人再出來時已然是日上三竿,倒也沒幹什麼,就是在屋子裏不樂意起罷了。
外頭小雪初停,許久不見的太陽也冒了頭,照在雪上有些刺眼。
天還是冷得很,雪化不了多少。
成容和閎稷在外間用午膳,褒兒在一旁的搖牀上被閎稷緩緩搖着,睡得香噴噴。
“歲末宮裏有除夕夜宴,今年你隨我去可好?”閎稷用着膳,邊吃邊問成容。
成容點頭應下,想了想道:“除夕夜宴,宜王…想是趕不及回了?”
要賑災豈會那麼快,宜王既要做好此事,不到雪化盡那日,想來是回不來的。
閎稷嗯了一聲:“營縣和奇縣災情最重,即便是雪化後宜王也不一定能回。”
“這是爲何?”成容停了筷箸,有些好奇。
“…大雪之後,常有瘟瘴橫行。”閎稷擡頭看成容,慢慢跟她解釋:“天寒地凍,百姓們大多聚室而居,裏頭穢氣鬱結,再有餓殍曝野,屍氣蒸薰,其下雪水若再浸入井中,亦會害人。但宜王此番準備得周全,不一定嚴重到致疫…不過凡事總有疏漏,那兩縣有病災總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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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容明白了,隨即又笑:“那如此瞧來,衍王此番得的反倒是個好差?”
比起直接去賑災,有風險還不安全,在平京防災雖然不會有什麼功勞,但離順德帝近啊。
衍王又確實擺出了勤奮好問的姿態,防災做的有模有樣,加之平京也確實沒遭災,順德帝滿意誰還真不好說。
“皇兄向來偏心,怎會不知宜王的差事不好辦,宜王也知道,但他沒得選。”
這是目前擺在他跟前,最快速收攏民心的法子。
是不好辦,但若是辦好…那就不同了。
成容心裏明白了,沒再問什麼。
兩人吃飽後也難得閒着,一合計便開始圍着搖牀專心看褒兒咂嘴。
周康從外頭進來稟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殿下抱着哼唧不停的小主子哄,側妃主子在旁捂嘴笑的模樣。
是了,把人逗醒了可不得哄嗎?
“何事?”閎稷壓着聲問周康,手上還不停地輕拍襁褓。
周康躬了躬身,聲音也跟着低:“趙世子來了,就在前院等您。”
閎稷點頭表示知道,然後對周康說:“你讓他等等,我稍後就到。”
等周康退下後,閎稷纔對成容道:“是荊國公府世子,我喚一聲舅舅…他跟趙家其他人不一樣。”
成容略一頓問道:“是皇后的兄長?”
“名義上是。”閎稷皺了皺眉,突然覺得這關係有些複雜,想了想便儘量簡單些說:“不是親兄長,趙家二房雖是嫡支,但是沒有男丁,他是仙逝的老荊國公從旁支過繼來的。”
不得不說,這趙家的關係還真是亂,成容蹙了蹙眉理了半天才明白。
小褒兒確實乖巧,閎稷哄了沒多久便又睡過去,完全用不着乳母。
待安穩放回搖牀後,閎稷便讓乳母將她帶回偏屋睡。
“今日要議事,改日我再帶你見他。”臨走前,閎稷摟着成容在額頭上親了一口又道:“晚膳我在前院用,不必傻等着。”
見成容乖巧點頭,閎稷笑了一下,又捧着她的腦袋低頭在她脣上啄了啄才離去。
而前院這邊,趙齊英是等了挺久,但他有耐心,也沒多問什麼,等茶都喝了三盞才見着閎稷的人影。
“舅舅。”閎稷進來就朝趙齊英拱手行了個晚輩禮。
趙齊英淡淡笑着擺手:“得了吧,你這小子在外頭還沒裝夠?都在你自個兒府上了還裝。”
閎稷笑着沒接話,隨手解開大氅撩開衣襬坐下,擺擺手,周康便招呼着僕從退下。
“舅舅可是見過太子了?”閎稷問道。
趙齊英笑意收了收,抿了一口茶道:“見過了。”
他眼神有些嘲意,搖搖頭冷呵:“不中用,我走這麼些年,他竟是一點長進也無,如今可好,把自己作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能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