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也在理,不過陸惜月既然鐵了心想要救下這個小姑娘,就不會因爲銀子問題而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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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過後,她話鋒一轉,忽而道:“若是我能醫好你的不便之處,不知你可否將這位姑娘讓給我。”
對方這個年紀不過二十七八,就已經腳步虛浮,很顯然是精力過剩。
只怕在某些時候需要用藥物輔助吧。
此話一出,青年愣住了。
周遭也是一陣靜默。
不便之處?
衆人看了看青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品謙輕嗤,看着青年的目光有了同情。
大庭廣衆之下,就這麼被揭了短處,若他是這個青年,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青年的確羞憤。
他堂堂大男人,有隱疾難治也就算了,還被一個小姑娘說了出來。
他盯着笑銀銀的少女,強忍住被周遭視線圍觀的難堪,咬牙問:“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
就算她說的是真的,也絕對不能當衆承認。
“公子不如借一步說話。”
顧忌對方的臉面問題,陸惜月給出了一個臺階。
青年猶豫了瞬,到底還是跟了過去。
萬一這小姑娘惱羞成怒,把所謂的“不便之處”四處宣揚,他還要不要臉了。
趙品謙與蕭雲珩逐步跟上。
籠子前忽然安靜下來,衆人想跟上去探個究竟,到底是忍住了。
埋頭在臂彎之間的少女忽然擡頭,泛着水光霧氣的眸子恍若林間小鹿,驚恐且迷茫。
長廊盡頭,陸惜月找夥計借來紙張筆墨,迅速寫下一張單方。
“想必公子大多數時候都力不從心,只要公子照着我這張單方服用一個月,保證公子能恢復如初,當然,期間也得清心寡欲。”
看這青年眼下青色,清心寡欲這一條,十有八九是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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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好色之徒,陸惜月從來沒什麼好感。
當然她也不會害人,就看這位公子自己的自覺性了。
青年半信半疑接過單方,正疑惑她年紀輕輕是不是個醫師還是怎麼,聽到“清心寡欲”四個字的瞬間,臉色險些崩裂。
“姑娘,你是醫師?”
陸惜月點頭:“我自然是醫師,否則我怎麼會一眼看出公子你的不便之處,且,公子除卻這些,近日應當服用過助興的藥丸吧。”
“助興”兩個字說的十分隱晦了。
青年嘴角抽了抽,那幾分懷疑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徹底煙消雲散。
“可,就沒有旁的法子嗎?”
清心寡欲,着實是爲難他啊。
“公子,只要是病,便有忌諱。”她艱難解釋道:“難不成公子日後想要不舉嗎?”
不舉!
青年愕然睜大眼,不可置信道:“當,當真?”
陸惜月微笑:“是不是真的,公子自己應該有所判斷了,否則最近也不會天天喝藥吧。”
憑着一個醫師的直覺,陸惜月緩緩道。
青年頓了頓,猶豫一瞬,捏着單方陷入了沉默。
陸惜月趁機撒火:“公子,這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吧,只要你放棄這位姑娘,這個單方就送給你。”
一次風流快活,還是一輩子風流快活,應當很好選擇。
良久,青年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
“行,我與你交換。”
“多謝公子。”
得了青年這句話,陸惜月最終以一千八百五十兩將那個少女買了下來。
“女奴影月,拜見主人。”
少女身上銀飾發出清脆聲響,零零落在地上,襯的少女皮膚越發白皙恍眼。
聽着這個名字,陸惜月莫名覺得耳熟。
她擡手將少女攙扶起來,神情肅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陸惜月,你可以將我當做老闆,但絕不是主人。”
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傳入少女耳中,漂亮空洞的眼裏浮出幾分不可置信來。
然而下一瞬,她便低下頭,惶恐道:“女奴不敢,女奴不敢。”
陸惜月嘆口氣,深知那些西嶺人訓練奴隸的手段,到底沒有急在這一時。
影月瑟瑟發抖起身,站在陸惜月身後,寸步不敢僭越。
“行了,先走吧,西嶺人訓奴的手段比大夏訓兵還要狠上幾分,你想讓她一時間擺脫奴隸的身份,只怕是狠難。”趙品謙語氣幽幽提醒了一句。
陸惜月帶着影月從當鋪出去,路過無數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
她回頭瞥了眼低頭怯生生的少女,慢慢放下了腳步,最終與她並肩。
影月怔怔看着幾乎與自己平行的女子,最終緩緩低下頭。
二樓敞開的窗口處,青年看着跟在少女身後的女奴,叫來了夥計。
“成交價是多少來着?”
夥計答道:“一千八百五十兩,不過我瞧見陸姑娘給了孫公子一張單方,大概是治隱疾的。”
男子的隱疾會是什麼,不言而喻。
趙天斳勾了勾脣:“這麼說來,這位陸姑娘對奴隸販賣十分厭惡了。”
一千八百五十兩,對於陸惜月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
他調查過陸惜月手頭上可能積存的現銀,能動用的絕對不會超過一萬五千兩銀子。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開口讓張老闆把那株野參讓給陸惜月的原因。
這個局既然已經設好了,獵物也在洞口試探,那就靜靜等着就是了。
他端起茶水輕啜了一口,笑容堆滿眼尾。
這一次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希望,不會讓他失望吧。
回到住處,陸母得知影月的身世後狠狠啐了一口,“這些西嶺人當真是沒有半點人性,實在可惡,都是活生的人啊,怎麼能當牲口一般虐待呢。”
她又看向影月,目露憐惜:“真是可憐啊,瞧着與月兒你一樣大的年紀,好姑娘,日後你就再也不是奴隸了。”
被這樣呵護,影月受寵若驚,忙退到身側,顫着身子去看陸惜月。
“這是我娘。”
“影月拜見夫人。”
她又跪了下來,頭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陸母心疼不已將人攙扶起來,“拜就拜,跪在地上做什麼,從此以後,不准許有這麼個規矩。”
影月不敢輕易答應下來。
買她的人是陸惜月,哪怕對方是陸惜月的母親,她最終要聽命的還是陸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