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說的話,就等於是我說的話。”陸惜月無奈。
影月這纔是點頭,又要跪地,想到陸母的話,最終只是彎下腰,道一聲:“是。”
小院子裏多出一個貌美的姑娘家,到底是不方便。
陸惜月讓人在自己的屋子旁邊收拾出一間房。
大概是西嶺人訓奴狠辣,影月腦海中是根深蒂固的都是奴隸的規矩。
一大清早,蕭雲珩打開門,便看到捧着一盆熱水等在長廊中的影月。
“請主人洗漱。”她將盆遞出去。
蕭雲珩愣怔瞬,徑直越過她。
很快,陸惜月從屋裏出來,影月再次奉上熱水,“請主人洗漱。”
陸惜月:“……”
“你把盆放屋裏吧,去做自己的事。”
影月聽話的將水盆送到屋裏,隨後恭恭敬敬站在門廊下,陸惜月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奴是屬於主人的,主人的事就是奴的事。”
陸惜月堪堪嘆口氣,沒有再攔着。
罷了,慢慢來,不着急。
前日想好的糖葫蘆串今天總算是有時間去實行,買了些橘子,葡萄之類,用細細的竹籤串上,放在一旁等外面的水漬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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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的糖的比例爲二和一,等到鍋中大火糖漿冒泡,轉爲金黃色的小泡,纔是將串好的水果在密集的糖泡上轉了一圈,最後在空中打一個漂亮的轉。
無數的糖絲展開,最終包裹着橙色的橘子瓣,晶瑩剔透的糖衣上彷彿被一層金絲覆蓋,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做點心的大師傅瞧着一串串從未見過的糖葫蘆成型,不由驚奇。
“姑娘真是厲害,竟然想到用糖絲包裹糖葫蘆,這橘子做的糖葫蘆,瞧着就很有食欲。”
另一人附和道:“這葡萄串也好看,不過姑娘,爲什麼這個不轉一圈糖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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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串在竹籤上本來就容易滑落,在這麼用力轉的話,怕是會掉下來。”
如果控制力道的話,我不是不行。
陸惜月也是第一次做糖葫蘆,經驗不足。
“影月姑娘,這個糖鍋很重的,你提不動,還是我來吧。”
一支不作聲的影月學着陸惜月的樣子將鍋掂起來,還未用力,就被大師傅攔住。
鋪子裏的人並不知道影月的來歷,只當她是陸惜月身邊的丫鬟。
西嶺販奴不曾得到大夏的准許,所以也只敢在雁南這樣距離京城遙遠的地方略張揚一些。
那些公子富商也很清楚買賣奴隸對名聲不好,再加上趙天斳上下打點過,消息自然傳不出來。
鍋被大師傅接了過去,影月還以爲自己犯了錯,臉色陡然一白,開口便要求饒。
陸惜月搶在她前面開口:“影月,你過來幫我串葡萄。”
“是。”
少女乖乖的走了過來。
廚房裏的衆人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各自繼續幹自己的活。
陸惜月忽然想起來,她只知道影月家道中落,還不知道其他情況。
或許,用家世過往能夠喚起她對爲人奴隸的反抗。
“影月,你將你在西嶺的過往講給我聽吧。”
她看到影月身形一僵,空洞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奴的過往,恐怕污了主人的耳朵。”
“沒事,我想聽。”
奴隸沒有拒絕主人的道理,影月串着葡萄串,緩緩道:“奴曾經是西嶺王侯之女,姓江,後來……父親被判罪,我們舉家入獄,最終被貶爲奴隸,奴原本是清遠侯看中的。”
西嶺王公貴族的階品與大夏相差不大,清遠侯這樣的身份在西嶺也算是一等一的勳貴世家。
他們自有一套懲罰的體系,對西嶺人而言,哪怕是五馬分屍的結果,都要比被貶輟爲奴好上千百倍。
尋常百姓被貶爲奴,尚且要經過半年的折磨,而貴族,則更久。
西嶺姓江的王侯,陸惜月有些映像。
原文曾經提過,姚心語與西嶺之間關係也十分密切。
畢竟作爲女主,沒有三五個癡心男配爲她排憂解難委實說不過去。
西嶺的大王子當初可是差點兒娶了姚心語的存在。
當然,女主最後終歸是男主的。
“你姓江,名字呢?”
“影月就是奴原本的名字。”
江影月!
陸惜月愕然,她總算知道爲什麼會覺得耳熟了。
這個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在原文中,除卻女主姚心語之外,就屬這位粉絲最多,呼聲也最高。
因爲她對姚心語十分忠心,忠心到願意捨棄自己的性命。
忠心的原因與衛寧不一樣,姚心語有一位摯愛,身中劇毒性命垂危,只能每天用湯藥吊着性命。
姚心語承諾會替江影月找到蹤跡難尋的神醫替她拯救心上人,所以,她纔會爲姚心語豁出命去。
仔細算算,這個時候,江影月應該已經被姚心語買下,待在姚心語的身邊,而不是還在這裏,做卑微的女奴。
不對勁,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她斜了一眼老實聽話從不多言的少女,心頭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來。
這幅樣子,的確與姚心語當初救下她時一般無二。
如果說是因爲自己的到來,打亂了姚心語的許多安排,才導致江影月與姚心語沒有碰面,成爲主僕,也情有可原。
可偏偏救下江影月的人是自己。
陸惜月不信這世上有這麼多的巧合。
察覺到主人的視線,少女微微仰頭,偏白的脣色銀出一聲害怕的詢問:“是奴做錯什麼了麼,請主人責罰。”
她丟下手中的葡萄,想要跪地,偏又記着陸母的話,最終只是彎腰低頭。
這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將陸惜月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伸手去攙她:“沒有,你沒做錯什麼。”
觸及那雙手臂,她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少女正在發抖。
難不成真的是巧合,她想的太多了?
“不要動不動就認錯領罰,還有,不要自稱爲奴。”她凝着那雙眼眸,認真囑咐。
“影月知道了。”
對於主人的命令,奴隸向來不敢違抗。
陸惜月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無奈嘆氣。
很快,橘子與葡萄做成的糖葫蘆上新在點心鋪子裏,與外頭賣的糖葫蘆一個價,都是三文錢一串。
來往的客人瞧着新鮮,價又不貴,本着嚐鮮的心思,人手買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