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友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蕭長風心中滿是無奈,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對着外面大聲喊道:“王根,快去給我拿幾壺好酒過來!”
喊完之後,蕭長風轉過身,輕輕捻了捻手指,搖着頭嘆了口氣,然後對着薛璟輕聲說道:“先坐下吧。”
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
薛璟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般,機械地坐在椅子上,低着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整個房間裏瀰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圍,讓人感到無比壓抑。
蕭長風心裏不禁有些發虛,畢竟沐竹安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想到另一個好兄弟正在滿心歡喜的籌備聘禮,他默默道,: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吧。
然而,就在此時,薛璟突然打破了這份沉寂,他用一種近乎自嘲的口吻說道:“長風啊,他們一直都在逼迫我,我當然清楚怎樣做才能讓他們滿意,但我真的不想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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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薛璟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彷彿蘊含着無盡的哀傷和痛苦。
隨後他繼續喃喃自語道:“今天,我的親生母親又算計起我來。我只不過是想爲竹安守護最後的三個月時光罷了,可她爲何就是不能容忍呢?”
蕭長風默默地聽着薛璟的傾訴,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薛璟此刻正處於極度的矛盾與掙扎之中,而自己卻無能爲力。
“長風,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你啊。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至少你最終都能夠如願以償。而我呢?呵呵,卻落得如此下場……”薛璟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現實的不滿和對自身處境的無奈。
“如果我當初能再堅定一些,如果我當初敢於捨棄這世子之位,不去理會那些所謂的責任和壓力,那麼,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呢?是否我們所有人都會過得更好一些呢?”
薛璟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茫,彷彿迷失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恰巧此時王根抱了兩大壇酒過來,然後還跟着一個小丫鬟端着些下酒菜。
擺好酒菜,王根規矩的退了出去。
薛璟直接倒了一大碗,“來,是兄弟的,今晚乾杯,不醉不歸。”
蕭長風手裏捏着酒杯並沒有喝的打算,他身上有傷,喝酒並不利於傷口恢復,最主要的還是他怕宋知婉唸叨。
好在薛璟也不在意他喝不喝,自顧自的幹了三大碗,咚的一聲把碗放在桌子上。
三碗烈酒入喉,如火焰般灼燒着薛璟的喉嚨和胸膛,他的頭開始微微發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他輕輕眯起雙眼,沉浸在回憶之中,聲音帶着一絲淡淡的惆悵:“當初與竹安成親之時,我心中滿是歡喜。那時我暗自想道,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子成爲了我的妻,我定當傾盡全力去呵護她、疼愛她。”
“竹安確實是位稱職的賢妻良母,但命運卻捉弄人啊!我竟然將她弄丟了……長風啊,我把我摯愛的妻子丟失了。”
說到這裏,薛璟的眼眶漸漸溼潤,無盡的悔恨涌上心頭。
“如今的我陷入了兩難境地,不知如何是好。失去了竹安,不僅我痛苦不堪,就連我們的孩子也從此失去了母愛。”他喃喃自語着,彷彿整個人都被悲傷吞噬。
“你可知道?此刻的我多後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放棄世子之位,也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真是個蠢貨,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薛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世子之位又不是非做不可,我怎麼就昏了頭,做了這樣的選擇……”
情緒激動之下,薛璟突然伸手用力地扇打自己的臉頰,一下接着一下,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房間。
很快,他的臉頰便腫得老高,然而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舊自顧自地飲酒,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痛苦的神經。。
一旁的蕭長風默默地喝着茶,靜靜地聆聽着薛璟的傾訴,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自從出事以後,他忙的一直沒有見薛璟,只聽說他匆匆續絃。
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於薛家的那點事兒,他心裏也清楚,更加清楚平陽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不會容忍任何醜事澱污薛家的名聲,這樣的結果其實是最好的。
光從表面看的話,沐竹安似乎已經走了出來,以後她跟薛家再無瓜葛。
只是如今看來,薛璟好像並沒有走出來。
隨即他又勾脣嗤笑,沒走出來又如何?當初做選擇的時候不是已經想好了嗎?如今在這裏哭,不過是想讓良心更加好受一點而已。
突然,薛璟猛地抓住他的手臂。
不巧的是剛好抓住了他受傷的那一只,喝醉酒的人手上沒輕沒重,這一抓下去他感覺皮肉都要分裂開。
偏偏薛璟好像沒有傷害了人家的自覺,依舊眼淚汪汪,“長風我該怎麼辦?你教教我,我現在該怎麼辦。”
蕭長風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你能鬆手嗎?咱有什麼話先鬆手再說,行不。”
薛璟並沒有鬆手,反而抓得更緊,“長風,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蕭長風疼的臉都白了,之前的燙傷好不容易好起來,後來又意外的重複傷了一下,傷口還深可見骨,這兩日塗着藥,就算是好,也要有個過程。
這還沒好全呢,就又受到了如此重擊,
他咬牙,“薛璟,鬆手”
“不,不要,我不要鬆手,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蕭長風忍無可忍,一掌劈在薛璟的脖子上。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薛璟懵懵的看了蕭長風一眼,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打自己,隨即軟軟的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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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昏倒了,他的手依舊抓着蕭長風不放。
蕭長風無語,合着到頭來深受重傷的是自己呀。
小心翼翼的扒拉開薛璟的手指,挽起袖子一看,果然,剛剛好了一點點的傷口被這麼一捏又重新裂開血水混合着藥風看起來又疼又噁心。
他呲着牙陰沉沉的看着薛璟,暗自決定,等這小子醒來之後,一定要跟他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