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是男人,如何不清楚蕭雲珩的想法。
這兩人,分明互相有意,卻誰也不捅破那層窗戶紙。
看着自己喜歡的人靠近別的男子,哪怕是他,心裏也會不舒服。
蕭雲珩擡了擡眸,有些詫異:“我爲何要怪她?”
趙品謙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了,我知道你看見她與別的男子親近,心中不快,不過治病救人,也顧不上這些。”
便是平常,他與陸惜月走的略微近了些,他都要橫過來,擋在兩人中間的。
蕭雲珩失笑,往陸惜月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她沒在意這邊,纔是道:“大哥放心,我不會干預她想做的事。”
這回輪到趙品謙喫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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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也知道,我與她如今不過是形式夫妻而已,縱然我喜歡她,她心裏卻沒我,我沒有資格去對她做的事情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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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珩彎了彎脣,斂去眼底的情緒:“更何況,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尊重她的一切決定,我又豈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他當然是小心眼的,他小心眼到想要將她藏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她會不高興。
他不會做惹她不高興的事。
趙品謙看着他,脣瓣闔動,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這番話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只是,他怎麼會覺得,自家妹子不曾對他動心。
“妹夫啊,其實……”
“公子,蕭公子,夫人請你們過去用午飯。”阿水從長廊上跑過來。
趙品謙擺了擺手,到底沒說什麼。
感情這種事,他插不了手,這兩人心裏分明都藏着事,沒有要表露心跡的意思。
他又何必摻和。
“就來。”他對阿水點頭,“走吧,去喫飯。”
陸惜月坐在廳堂中與陸母說着今日遇到的事,並不知道蕭雲珩與趙品謙的這場談話。
午後,她就帶着影月在城中尋到了一戶做花苗生意的人家。
眼下並不是適宜種花苗的時節,不過雁南與尋常地方不一樣,她又不是從種子開始種的,只需要移植那些秧苗到田裏就成。
店家是一位好說話的婦人,見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來,忙迎上去。
“姑娘想買什麼,可以去後面隨便看看。”
廳堂裏多數是一些正在培育的花苗,後頭纔是一些比較大的花苗。
鄙如桂花之類。
婦人開鋪子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二人身上衣料的不普通。
“不知道老闆你這裏有多少花苗?”陸惜月沒接話茬,徑直問。
這話問住了婦人,她上下打量二人一眼,有些好奇:“不知你們要多少?”
“夠種一百畝地的花苗。”
“多,多少?”
婦人只覺得頭昏眼花,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百畝。”
“一百畝!”婦人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捂着心口訕訕問:“姑娘現在就要?”
這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有了。
“最好是這幾天。”
婦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往屋子後頭去了。
陸惜月很了上去。
她看到穿堂而過的幽幽花香的來源,屋後的院子並不算大,放眼望去,足足有一百多棵花苗養在這裏,各色花開,交織出一幅鮮豔的畫,很是好看。
“我這家裏是沒有的,不過我家裏有一門親戚,專做花苗的大生意,她家裏的田啊,就在南邊。”
婦人領着二人介紹着各色不同的花苗。
轉了一圈,陸惜月才問:“可有月季,海棠?”
“月季是有的,只是海棠。”婦人賠着笑:“姑娘也知道,海棠不是這個時節種的,找也能找到,只是不多罷了。”
“依您看,能找出多少來?”陸惜月耐着性子問。
她態度好,想着又是一門大生意,婦人更熱情了:“四處蒐羅,也能找出五六十棵來。”
五六十棵,不算多了,但是能找到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算我多嘴問一句,不知道姑娘要這麼多用來做什麼?”
陸惜月略一猶豫,沒有隱瞞:“用來做香的,還請老闆上上心。”
她拿出兩塊散碎銀子塞給婦人。
婦人也不推脫,得了銀子,當即拍板,“姑娘早說呀,這做香料人家的生意,我還是知道些的,咱們雁南啊,旁的不說,種花還是好養活的。”
她指着南山,笑了,“我家姐姐啊,就常有香料生意的人家去買花苗,都是精心養的,品相不好,可以換,姑娘什麼有空,親自挑選就是了。”
陸惜月聞言,臉上有了笑意。
果然是還是使了銀子好辦事。
她要的品種不算多,只月季,海棠,杜鵑,茶花這四種就行。
剩下的,等來年開春,再尋其他的品種。
婦人聽了,立刻有了計較,“姑娘放心,除卻海棠,其他都是現成的,不過姑娘既然是做香,怎麼不用桂花?”
要說香味兒,秋天適宜生長的花之中,桂花的香味算是濃的,製成香料之後,也更好留存香味。
“桂花太過尋常,我想要做些不一樣的。”
主要還是因爲桂花花瓣實在太小了,又費時間又費事,何況,味道濃烈,也很難和其他味道相融合。
一不小心就容易壓住其他的香味,她暫時沒達到制香料如神的境地,還得慢慢來。
婦人聽着,倒沒覺得奇怪。
“且看姑娘什麼時候有空,我領姑娘去一趟吧。”
這姑娘出手倒是大方,待她促成了這樁生意,從她姐姐那兒也能賺一筆。
可比守着這花鋪一天的營收多。
“明日如何?”反正她也是閒不下來的。
“成,那我明日就在這兒等姑娘,對了,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陸。”
“陸姑娘,你喚我嚴嬸就成,鄰里鄰居都這麼喚我。”婦人對眼前美貌的姑娘很有好感,不自覺就熱絡起來。
陸惜月沒有駁她的面子,喚了一聲:“嚴嬸。”
說定時辰,陸惜月才帶着影月離開花鋪。
長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不知覺間,二人就已經到了趙氏當鋪的門口。
陸惜月本是隨意的一瞥,只這麼一眼,當鋪之中,最中間的櫃檯上,恍眼的一道刺眼白光令她停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