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老闆倒是個人物。”
德宛知道，康熙帝繞來繞去，終於是繞回來跟她算賬了。
“皇上說的是，嬪妾也看他是個人物，他腦子好使，爲人圓滑，生意做的更是圓滑，若這人是個當官的，定然是個大貪官。”
德宛以一種說笑的語氣跟康熙帝道。
全然沒有覺得康熙帝是試探。
可康熙帝一旦懷疑，必定要知道個所以然來。
“你來茶館，只是喝茶嗎？”
他審視德宛的眸子，拉着德宛的胳膊，淡聲道：“看着朕的眼睛說。”
德宛覺得此刻的康熙帝，彷彿眼睛就是測謊儀一般，他要測出她說的話的真假。
德宛擡頭，眼中都是‘真誠’：“嬪妾吃了藥之後感覺好多了，就想出來逛逛，可又不好意思去追您，誰讓您帶着郭絡羅貴人出來，也不等等嬪妾？”
“然後你就湊巧來了這豐庭樓？”
“當然不是了，嬪妾在街上抓着人打聽，問這裏最好玩的地方在哪裏，那些百姓只知道貴的肯定好，就推薦嬪妾來這裏，來了之後嬪妾還失望了呢，您不信問金掌櫃，嬪妾喝茶還跟他們理論了一番，用水都不對，擺明了是要坑嬪妾銀子，可這金掌櫃不愧是做生意的，又是跟嬪妾道歉，又是送喫的喝的，搞得嬪妾都硬氣不起來。爺，您嚐嚐這茶，金掌櫃手藝還行。”
她說完了轉身給康熙帝倒水，趁機掩飾自己的心虛。
德宛把茶盞遞到康熙帝跟前，眼裏帶着期望的看着康熙帝：“別生氣了，是嬪妾的錯，不該偷偷出來，可嬪妾只是想散散步，誰知道能出事？嬪妾還帶了人呢。這不是還有您……”
她說不動了，因爲康熙帝的眼神看着有些嚇人。
“你的這些建議，到底是你提的，還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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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啊，是嬪妾從一本書上看的，你要是問這個，嬪妾就不得不跟您說一說這本書的不同，這書上人人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是自由的，當然國家的律法也會束縛每個人，若是犯罪了，就如同嬪妾所說，會被衙門抓走關起來，根據他所犯的錯，判不同的刑法，最嚴重的是死刑，但不會連帶家人，因爲犯錯的是他，他的家人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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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接過德宛遞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有些事情，你是想的簡單了，日後這些書，還是少看爲好。”
德宛撇撇嘴，心裏不服氣，若是康熙帝能去現代看看一看，定然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古代的百姓日子過得太苦，太沒有人權了！
“皇上，那書上還說了女子能讀書，能考官，若是中了狀元，還能當縣令，當知府。”
康熙帝擡頭看着德宛，思考了一下：“你也想成爲這樣的女子？”
這話是隨口一問，德宛不敢說自己想，便撇嘴道：“嬪妾哪裏有那樣的學識？不過若真的有來生，嬪妾一定去！”
德宛心裏說，來生她就要回現代去了，誰還在這個古代。
雖然是土地主，可論人權，肯定是現代更好！
“走吧。”
康熙帝突然起身，沒有再追着這個問題問，他帶着德宛出門，甚至沒有說要見金萬山。
金萬山守着外頭，見康熙帝他們出來，便行禮。
“你們豐庭樓的損失，朕會讓人給銀子。今日的事，是我們唐突了。不知道你們老闆是哪一位？”
金掌櫃拱手道：“皇上不要這樣講，我家大掌櫃雖然不在此處，可她從來喜歡結交有識之士，若是知道豐庭樓能接待皇上和德嬪娘娘，豈有讓兩位給銀子的道理？日後咱們豐庭樓就是接待過貴客的地方，這就是再好不過的口碑，草民恭送皇上，恭送德嬪娘娘。”
德嬪淡淡的看了一眼金萬山，還別說，這個金萬山是個識時務的。
他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自如名人效應都是會帶來流量的。
如同現代的那些名人打卡的店面，免費讓名人打卡，甚至不惜給錢讓人來探店，爲的就是後續追着名人來的人。
這金老闆，思想夠前衛的，不愧是自己人！
“走吧。”
金掌櫃顯然不打算告訴康熙帝大掌櫃是誰，康熙帝也不糾纏。
因爲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康熙帝來了曲阜的事，很快就會傳到各處，要他命的人也都會知道。
他待不久了。
“皇上，其實今日，也不全是不開心的事，最起碼，您沒放棄嬪妾，嬪妾心裏高興，就這一點，嬪妾就能比得過郭絡羅貴人！”
她說的甚至有些驕傲。
康熙帝爲她選擇了亮明身份，而爲郭絡羅氏，只不過是給了土匪錢罷了。
“就這麼高興嗎？”
康熙帝勾了勾脣，魏珠和梁九功都候在外頭，見着康熙帝出來，立刻讓人警惕起來。
他們是真怕再出什麼意外。
“高興啊，嬪妾感受到了珍惜，就是他們所說的那種尊重感。嬪妾看的那本書上，男女只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當然如果是彼此感情破裂，是能和離的，沒有休妻這一說，等和離了，彼此也能找自己喜歡的人再次成親，他們都很尊重對方，就像您尊重了嬪妾一樣。”
“朕尊重你什麼了？”
康熙帝不解，他只不過是亮明瞭身份，只不過是不爽幾個小毛賊竟然當着他的面欺負他的人。
什麼時候尊重德宛了。
德宛馬屁拍到馬腿上，一時有些騎虎難下。
“皇上尊重嬪妾的性命了……？”
她不確定的反問了一句。
頓時，周圍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