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有人要害你

發佈時間: 2025-02-14 03:3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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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少女雪白指尖握在褐色筆桿上,手腕遊動,很快在紙張上描繪好一朵鮮花圖樣。

少女身側,一言不發的影月垂着頭,手中研磨着墨條,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蕭雲珩提着茶壺進屋,給她倒了一杯,送過去,“都畫了七八張了,歇歇吧。”

陸惜月接過茶喝了口,頭也沒擡:“沒事兒,我也不累,等這些圖紙畫好,我要送去給織布的織工,看看樣品。”

如今那張單方上的藥材紙只剩下兩味藥了,根據原文的劇情,也就在明年開春的這個時候,那兩味藥材會在這裏出現。

只是原文裏,蕭雲珩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還是在兩年之後,聚齊了這些藥。

她得儘快賺到足夠的銀子,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想到此處,她掀起眼簾,深深看了眼前青年一眼。

蕭雲珩默了默。

不知怎的,好像在她這一眼中看到了嫌棄。

應該是錯覺吧。

他隨手拿起紙上的圖樣,墨跡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墨色的花朵躍然紙上,乍一看平平無奇,只是模樣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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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配上顏色,就不一樣了。

蕭雲珩見過繡在衣服上的花朵紋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與此同時,灰濛濛的天氣下,趙品謙與盛欽約在了一家茶樓見面。

雅室幽靜,這個天氣也沒什麼人,倒是方便了他說事。

坐定許久,盛欽才姍姍來遲。

與那天馬車失事相比,盛欽的臉色紅潤許多,不過再紅潤,與尋常人還是有所區別的。

“怎麼約在這裏,我知道一家很好的茶樓,不如換個地方。”

即便是有幾年沒見,兩人的友誼卻沒有變化。

說起話來,自然沒什麼顧忌。

“不用,就在這兒挺好。”趙品謙杯中的茶水涼的差不多了。

他睨一眼阿水,阿水會意,低頭退了出去。

盛欽見狀,也將自己的小廝遣退出去。

“到底什麼事?”他有些好奇。

趙品謙開門見山:“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人要害你。”

“咳咳——”

盛欽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來,拍着心口平定好心緒,不淡定了:“趙兄,你說什麼?”

“你不覺得,你的病來的蹊蹺?”

盛欽與他不同,他還是習過武的,雖算不上高手,卻也是四五個人近不了身的那種。

不過幾年過去,意氣風發的少年卻成了病秧子,還患上了哮喘。

身前的青年靜靜對上他的視線,薄脣揚起一抹淡笑,似是不解:“趙兄怎麼會這麼說,我這身子,是三年前得了長大病,就再也沒好過了。”

趙品謙目光深深:“當真如此嗎,你真的一點不曾察覺?”


他不覺得好友會蠢到這個地步。

這句話含了質問的語氣,盛欽捧着茶水喝了一口,轉移話題:“茶有些涼了,再添一盞吧。”

趙品謙眼神閃了閃,摺扇敲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響讓人無法靜下心來。

“盛欽,你知道。”

不是詢問,而是篤定。

對面的青年長嘆口氣,靠在椅子上,笑容有些蒼涼:“知道又能如何呢。”

趙品謙擰起眉,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你若是還將我當朋友,就告訴我,我會幫你。”

就像當年,他不顧家中長輩阻攔,幫助自己一樣。

青年彎脣,笑意卻不達眼底,恍若窗外壓抑陰沉的天氣:“我自然是拿你當朋友的,只是這件事,你幫不了我。”

趙品謙聽着,板起臉,最煩的就是他這個磨磨唧唧的性子。

“盛欽,你若是不說,我自己查出來也是一樣的。”

話落,他盯着青年悵然的雙眸,一字一句道:“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知道你這病來的不簡單。”

盛欽一怔,眼前恍過一張極爲漂亮的臉。

“是你的那位義妹。”

趙品謙沒有否認。

他聽到好友聲色幽幽,嘆出口氣,掙扎許久才道:“告訴你也無妨,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不是別人,是我……父親。”

趙品謙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

要害他的竟然是親爹,他還以爲是二房,三房。

他一只手握緊了冰涼的茶盞,他有預感,接下來聽到的事,只怕不簡單。

“其實,我不是盛家的人。”

趙品謙睜大了眼,一個接一個驚人的消息砸的他腦袋沉沉。

猶豫之下,他問:“你怎麼知道的?”

“大概八個月之前吧,我母親回了一趟孃家後與父親起了爭執,我無意間聽到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決定什麼,時間久了,便能感覺到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還算是好的。

先前,他幾乎連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牀上。

八個月之前。

趙品謙呼吸深重,正是他被趕出趙家後不久。

“我不是盛家子,父親也被矇在鼓裏,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也正是這個時候,我查到了我身體每況愈下的緣由。”

“在我的飲食中動手腳的,正是我父親。”

他還願意稱一聲父親,是因爲他這十九年來的養育之恩。

那天,他情緒幾乎失控。

當然這點小事,就不必與好友提了。

“大概是我父親覺得丟人,卻又不想鬧大,他是好面子的人,所以,想借由我生病,讓我病死,一方面保留了顏面,另一方面,則能保證盛家產業,不落入我這個私生子手中。”

他也不覺丟臉,將所有隱祕盡數揭開在趙品謙眼前。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一身血液骯髒不堪。

聽着他的話,趙品謙沒法兒平復好心緒。

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所以他才口口聲聲說什麼又能如何?

兩人從小相識,哪怕幾年沒見,趙品謙對他的瞭解卻沒有消失。

對方眼中那種憎惡自己血統的眼神毫不掩飾。

沉默許久後,他嚴肅道:“盛欽,這不是你的錯。”

“可已經這樣了,品謙,你不用管我,我就是這樣,也挺不錯。”

他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權當是,爲自己的母親贖罪了吧。

想到被父親冷落了幾年的女人,她又是自己的母親,儘管不解,他也無法厭惡給與自己生命的人。

若他死了,父親大概就不會在爲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