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狐狸洞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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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地方是前院一處很僻靜的屋子。

那地方要從書房後殿繞過去,沒有下人,從外頭根本看不出來。

如果此番不是閎稷帶着,大概成容一直不會知道王府裏還有這麼個地方。

屋子裏頭有人,閎稷沒立刻進去,而是帶着成容繞到屋後的一處小門。

輕輕推開,裏面什麼陳設都齊全,但成容是被眼前一頂巨大的金頂青雀屏風給吸引住的。

都大到能挨着屋頂了,這跟牆有什麼區別?

屏風那面影影綽綽人頭攢動,聲音穿過來很清晰,話裏話外都是談論的朝堂政事…

“屏風那頭看不着裏面,我去那頭議事,你就在這聽。”閎稷在成容耳邊輕輕說。

成容有些驚訝,又拿眼睛去瞪閎稷,閎稷有些好笑,旋即親上她的眼睛安撫:“別怕,你就當是在聽說書。”

這跟說書能一樣嗎?可閎稷顯然不是在玩笑。

屏風擋人不擋音,成容蹙着眉想了想,隨即便踮起腳摟過閎稷的腦袋,附耳輕聲說:“是你讓我來的,可不是我非要來,我若是聽不懂,你可不許說我笨!”

她這話是兩層意思,閎稷又不是聽不懂,都帶到這兒了,哪會有她擔心的那些呢?

“我信你。”閎稷深看一眼成容,說完便沒在逗留,轉身便出了門。

等成容再聽到他聲兒的時候,閎稷已然是在屏風那頭。

前屋裏坐着的人也不算多,只不過除了付訓嚴,成容一個都不認得。

沒有想象的那般嚴肅,說話時更像是在閒聊家常一般,說的也都是最近變故稍大一些的事。

幾人都各有分工,付訓嚴是往平京外頭盯,主要就是看宜王的動作。

自稱陳彌的那人多說戶部裏頭的事,聽話頭是跟北疆蒼夷那互市的人有往來。

還有個中年人不常開口,但閎稷管他叫舅舅,成容想了想,應該就是之前來府上的那位,如今在吏部,說的也都是春闈的事。

另有一個成容只聽過名字,是閎稷跟她提過的江厚平,此番提前進京,是爲着述職來的。

江厚平是裏頭話最多的一個,但不同於韓呈的嘴碎,他是真有事說。

他嘴上不停,成容和前屋裏頭的人都聽得很認真。

也是這時候成容才知道,閎稷都在幽臺幹了些什麼。

忽然間,成容想起了在西山時兩人說的鬥蛐蛐兒。

閎稷說順德帝是個鬥蛐蛐兒的好手,把幾個兒子當蛐蛐兒一樣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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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時她問閎稷會不會鬥,閎稷說的不會。

如今看來,不是不會鬥,而是根本不去鬥。

閎稷不當蛐蛐兒,他是想去掀了這個蛐蛐兒攤。

議完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幾人都要告辭。

成容還在想呢,幾個朝臣一同出入王府難道不會太扎眼了嗎?

可還沒等她想完,便見屋裏的幾人甚至沒出門,開了一旁的書櫃直接朝地底走。

成容:……好傢伙,這是給哪打通了?!

“容容?”等人走後,閎稷便隔着屏風叫成容,見沒人應,又輕笑了一聲:“容容嚇到了?”

成容神情有些難言,伸出食指戳戳那屏風在這一頭道:“九哥,咱們王府底下該不會全是地鼠吧…”

她這形容讓閎稷一頓,隨即邊笑邊按上一旁的把手,讓屏風可以移動開。

見成容張着脣又驚訝了一番,閎稷這心頭也是軟乎開懷得不行。

“啊呀!”這一高興吧,就趁成容沒注意,直接一摟一帶的打橫抱起轉了個圈。

“九哥你瘋了?”成容埋在他頸間語氣嗔怪。

見閎稷還不停,便直接上嘴咬。

“沒瘋,容容可愛。”閎稷啄她腦袋,接着又說:“不是地鼠洞,全是…小狐狸洞,是要連洞帶人,一網打盡。”

看得出他現在心情確實很好,抱着成容不撒手,直接大步出了門,打算就這般抱回寶禾院。

“九哥抱太久了我會疼的。”成容摟着閎稷的脖子慢悠悠道。

這話換來的則是閎稷涼幽幽地一瞥。

“我拿褒兒練了許久,若是再讓你疼,那我任你差遣。”

成容不妨閎稷這般說,擰着他的耳朵有些不敢置信:“你拿褒兒怎麼練的?你沒摔着她吧?我怎麼不知道?”

閎稷嘶了一聲,有些無奈:“你想哪去了?那是我閨女,我能害她?”

見成容還是不信,閎稷又無奈補充:“是乳母教的,從前我抱褒兒的力道總會讓褒兒不舒服,她一不舒服就隨你一樣癟嘴,如今學好了,褒兒都不哭,那你想來也不會喊疼…瞧瞧,我抱了這麼會兒你可有一絲不適?”

還真是比從前長進許多,成容嘿嘿笑了一下,又替他揉了揉剛剛被擰的耳朵,還輕輕吹了一下,小意殷勤的讓閎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動作親密無間,路上的小廝侍女都低着頭沒敢看,最多只能在兩人走後悄悄望一眼。

看了也不敢多說什麼,之前多嘴的那些人都被應福好好收拾了一番,都有記性。

閎稷的力氣確實多,這般抱回寶禾院也不帶流汗。

弗露幾人看見成容被抱進來後也已見怪不怪,殿下向來喜歡抱主子,她們都看習慣了。

也不知是不是母女連心,方纔還睡得好好的褒兒像是感受到成容回來了,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就開始哼唧起來。

一聽褒兒是這種聲兒,乳母們就知道自個兒哄不好了,這得成容來。

三個多月的小褒兒比剛生下來那會還要好看,褶皺褪開,整個小臉粉嫩又圓潤。

成容剛抱在懷裏便停了哼唧,睜開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的爹孃。

成容不是個嚴母,閎稷也不是嚴父,兩人都沒什麼爲人父母的沉穩。

這個逗來那個逗去的,褒兒累了,給笑累的。

被乳母抱走的時候成容和閎稷也累得不行,給玩累的。

兩人倒在牀榻上,成容被閎稷框在懷裏,兩雙眼睛就這麼盯着簾頂發呆。

“容容。”閎稷喚她。

“嗯~”成容軟綿綿應了聲。

閎稷凝神,偏頭看她:“今日的說書…可還有意思?”

也是到了這會只有他二人在的時候,閎稷才提起這事。

成容沉銀一會老實搖頭。

“說實話,是有些意思的,可我也確實有好些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