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寧溪從未見過這樣的晏輕。
女孩眼瞳微眯,似浴火的鳳凰終於覺醒,攜千斤重的力量從煉獄歸來。
“啪——”
一道清脆凌厲的巴掌聲響起。
晏輕幾乎沒有猶豫,揚手就扇在了悅寧溪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巴掌扇得她發懵。
悅寧溪眼瞳微睜,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晏輕,伸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耳邊甚至都產生了耳鳴,“你敢打我?”
“沒把你一巴掌扇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你就該謝謝我的仁慈。”
晏輕口吻涼淡,同樣是懟,但這時卻儼然不再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悅寧溪莫名覺得背脊發涼。
她下意識想後撤,可晏輕卻忽而上前一步,伸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頜骨。
隨後微擡俏顏,“下場是嗎?”
“悅寧溪。”
“原本你若不觸碰我的底線,我也不想跟你玩娛樂圈那些髒爛的手段。”
“但你敢碰它……”
“還敢跟我提下場?”
“你且試試看,從今天起,等着你的會是怎樣的下場!”
晏輕鬆手將悅寧溪向後一推。
女人猛地向後一跌,背部撞在牆上,生疼的感覺讓她頭皮發麻。
“你想幹什麼?”悅寧溪瞪着她。
晏輕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後彎腰緩緩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牛奶小方機器人以及幾個破碎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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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瓣輕啓,“它沒事,你身敗名裂;它有事,我讓你生不如死!”
音落,她美眸輕睨看了悅寧溪一眼。
然後伸手拎着她的衣領,毫不留情地把她從房間裏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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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再懶得跟這種垃圾周折。
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披,就抱着損壞的牛奶小方匆匆離開。
……
浴室裏淅瀝瀝的水聲漸停。
江妄言醒後稍覺不適,心臟像灌了酸一般有些悶脹,他洗了個冷水澡調適情緒,卻愈發覺得心火燥熱……
像是冥冥中有什麼感應般。
讓他坐立不安。
男人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手機擺在茶几上,早晨醒後給晏輕發的“早安”仍然沒有得到回覆……
江妄言握着手機的手微頓。
他忽而眼眸微斂,給晏輕的微信撥了個視頻通話,但卻無人應答。
於是便立刻換了身衣服敲她房門。
可也遲遲沒有得到迴應。
他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就像過去那上千世,在明知會接到晏輕死亡通知的早晨一樣心口發脹。
江妄言立刻箭步流星地下樓。
他直奔前臺,“請問,有沒有看到昨晚跟我一起回來的女孩出門?”
“有。”前臺點了下頭。
一般情況他們不會透露客人信息,但這兩人她有印象,亞洲面孔、俊男靚女,但主要是因爲開兩間房的小情侶實在少見……
知道他們認識,前臺便說了,“出去有兩小時了,好像是左拐的。”
“謝謝。”江妄言微微頷了下首。
然後便轉身離開酒店,如疾風般大步流星,出門左拐後便跑了起來。
兩小時……
她平時也不會起這麼早。
……
聖哈德學院,工程學院實驗室。
晏輕捧着牛奶小方便跑到了實驗室,小姑娘還穿着單薄的睡衣,踩着軟萌可愛的粉色拖鞋……
手裏卻持着極精密的儀器。
牛奶小方機器人躺在她的實驗臺上,晏輕低眸,她小心翼翼地將被摔碎的零件重新還原到小傢伙身上。
長達兩小時的精細功夫。
目不轉睛。
牛奶小方終於被複原成之前的模樣。
可卻無論如何不再說話了,只能發出脆弱的電流聲,“呲呲——”
晏輕懊惱地咬了下脣瓣。
她到底不是學AI的人,雖然能修復機械故障,卻對人工智能手足無措……
“小方,你說話呀。”
晏輕用指尖輕輕撥弄着它那抱着一顆愛心的兩只小短手。
但小傢伙只是睜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發出微弱的電流聲,“呲——”
小姑娘的長睫垂落下來。
看着不再會說話了的牛奶小方,委屈得眼眶都逐漸發紅。
十月的M國已經開始轉涼。
晏輕出門時穿得很單薄,路上還因變幻莫測的天氣淋了點雨,她只顧着把牛奶小方藏在袖子裏。
自己卻着了涼,“啊啾!”
她沒控制住打了個噴嚏。
然後揉了下鼻尖,便又重新拿起那些精密儀器,繼續努力修復小方。
江妄言幾乎找遍整個聖哈德學院。
最後是恰好遇到工程學院的學弟,才告知他晏輕去了實驗室。
他箭步趕到時,便看到那軟萌卻單薄的睡衣,小姑娘的模樣與這高端實驗室顯得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她低着眼眸,紅着眼眶。
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一遍遍反覆地修着、試驗着,但迴應她的始終只有電流聲。
可倔強的小姑娘怎麼都不肯放棄。
一個普通禮物而已,她卻對待得比之前的科研項目還要認真……
江妄言無奈而縱容地低嘆一聲。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晏輕身旁,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我來。”
晏輕循聲轉眸望去。
便覺得肩膀忽然沉了一下,江妄言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隨後握住她手裏的儀器,側顏的下頜線條清晰而精緻,高挺的鼻樑和輕抿的脣瓣極爲勾人……
她不由自主地鬆了手。
江妄言低眸檢查着機器人的故障點,發現機械故障已經被完美修復,只是重修後也要換芯片重寫代碼。
晏輕像個做錯了事的小朋友。
她罰站似的站在旁邊,低頭看着腳上穿着的粉嫩拖鞋,小腳丫內八字站着,腳尖對着腳尖時不時蹭一下……
然後緊張兮兮地揪着衣角,嗓音嗡嗡地道,“對不起……”
調試機器人的江妄言擡了下眸。
看到小姑娘鼻尖微紅,又委屈又歉疚的模樣,卻反而滾着喉低笑了聲。
原本就有些愧疚的晏輕明顯變得更加難過了,“你笑什麼!”
江妄言仍然彎脣輕笑着。
他收回視線繼續修復牛奶小方,“笑小學妹被弄哭了居然這麼有趣。”
晏輕哼了一聲沒有迴應他。
可眼下江妄言是修好它的唯一希望,他還是揪了揪男人的衣角,好奇地將小腦袋探過去,“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