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何疏年如釋重負一般長吁了一口氣。
好幾天沒有見到顧硯,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去?
她打算這次在回到學校之後,好好準備決賽,在回去之前,想要去見見她。
何疏年來到學校對面的長虹招待所。
走進去的時候,前臺的服務員將她攔下,“住房嗎?”
她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何疏年穿着純棉的襯衫,看上去十分樸素,長相卻超凡脫俗,不像是鄉下那種粗糙的模樣。
“我找顧硯,他住在這裏嗎?”何疏年問出口之後便有些後悔了。
那個男人告訴她住在這裏,現在她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沒有,如果不在這住了,多少有些尷尬。
在聽到顧硯名字的時候,服務員眸子更是不斷的朝着她打量。
店裏來往的客人很多,服務員唯獨記住了顧硯,他英俊帥氣,長得高高大大的,穿着的確良襯衣,氣宇非凡,一看就不是什麼池中之物。
看着眼前女子一上來就找顧硯,她眉眼陰沉下來,“你找顧硯什麼事情?”
目光裏面充滿鄙夷的神情。
雖說現在比之前開放一些,一個女孩來招待所找男人,難免還是會被其他人想歪。
疏年長相還算精緻,在店員眼中主動上門找男人,不是什麼正經人。
她主動迎上店員的眸光,一眼就看出她心中的齷齪,“自然是有事情。”
店員看到何疏年這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沒什麼好臉色,聲音十分冰冷,“不在這裏。”
何疏年不知曉這個女人爲什麼要針對她,見她不說,她也不願意在繼續糾纏下去,萬一顧硯真的離開了,她也是自找沒趣。
沒有見到顧硯,她的心中有些失落落的。
離開招待所之後,她步伐有些沉重的朝着學校走去。
“疏年。”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何疏年腳步一頓,還以爲是聽錯了。
男人氣喘吁吁的朝着她走來,“你去找我了?”
他剛在轉角的時候,看到疏年回頭喪氣的從招待所走出來,連忙奔跑過來。
何疏年擡眸迎上他的眸光,男人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手中拎着兩袋水果,笑涔涔的看向她。
“嗯,我還以爲你走了呢,”看到顧硯,疏年心中的霧霾逐漸散去。
“走。進去說,我原本打算去找你哩,沒有想到你正好過來,咱兩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哩?”他咧嘴笑着,露出兩排白牙,憨憨的模樣,就好像是傻小子一般。
何疏年睥了他一眼,“誰和你心有靈犀哩。”
說完之後,抿脣笑了笑。
顧硯和疏年兩人原本是一前一後走着,到了招待所的時候,何疏年看到店員眸光看向她和顧硯兩人。
她上前一步,挽住顧硯的胳膊,“我們進去吧。”
她宣誓主權一般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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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麼年紀,戀愛會讓女人變得幼稚。
在看到店員的臉色變成醬豬肝顏色的時候,她好心情的一路挽着顧硯的胳膊。
顧硯就這樣任由她挽着,低頭看着她脣角淺淺的笑意,“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何疏年道,“你是不知道剛剛那個店員對我的臉色,還說你不在這裏,我真以爲你回去了哩。”
顧硯湛黑的眸光就這樣緊緊的盯着她,她靈動鮮活,就好像是一只蝴蝶在他的心尖尖上翩躚起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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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慘了面前的女人。
何疏年擡眸的時候,看到他的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幾下,眸光逐漸陰沉下來,她瞪了他一眼,“我和你說話哩,你又在想什麼呢?”
她嘟着小嘴。
顧硯推開門,“當然是想你。”聲音低低地,聲音好聽的耳朵好像會懷孕一般。
何疏年別過臉,不去看他,“油嘴滑舌,都是和誰學的?”
招待所內很簡潔,一張牀,一個熱水壺。
顧硯一個大男人,收拾的很乾淨。
他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先喝點水,今天外面挺熱的。”
隨後,他剝開一根香蕉,遞到她面前,“聽說這個很好吃,買來給你嚐嚐。”
香蕉是南方水果,在這個年代不好買,而且還很貴。
何疏年道,“這麼貴,買來幹什麼?”
顧硯往她嘴邊遞了遞,“你嚐嚐。”
何疏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香蕉,就好像是小倉鼠一般,她好像從未吃過這麼甜的香蕉,比蜂蜜還要甜幾分。
“好吃就行,一會兒這些水果你拿去學校,給舍友們分分。”顧硯毫不吝嗇的說道。
何疏年明白他的心思,他還真是無時不刻不再爲她着想。
“初賽怎麼樣?最近幾天過得好嗎?”顧硯見她心情好一些的時候問道。
看着面前男人對她這樣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她眼角變得有些潮溼,倏然淚如雨下。
顧硯嚇壞了,“疏年,怎麼了。沒考好也不要緊,沒考好咱們還能早回去幾天哩。”
他眉頭緊緊蹙起,十分自責。
顧硯不知道疏年最近這幾天經歷了什麼,不知道她爲了外公的事情擔心的睡不着。
不知道等待王主任回答的過程,是怎樣的心酸與煎熬?
他也不知道疏年對羅春蘭的愧疚。不知道她的無助與害怕。
何疏年猛地搖頭,一頭扎進顧硯的懷抱。
她一個人堅強的走了很久很久,在羅春蘭面前收起脆弱的一面。變成鋼鐵巨人一般。
她以爲遇到再大的事自己扛,咬咬牙就過去了。在顧硯對她這樣關心照顧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好像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都爬上心頭。
顧硯徹底嚇壞了,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中。
“疏年,怎麼了,不要怕,我在,別怕。”他緊緊的摟着疏年,聲音輕柔的不像話。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瞬間就哭了。
他極少看到她哭,還是那次她顯些被陳建義欺負,在山上找到她的時候,她哭了。
顧硯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疏年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他也不敢着急問她,就這樣一下下安撫着她。
“疏年,我的好疏年,別哭了。”顧硯比她還要受煎熬。
何疏年的每一次哭聲,就好像是一把利刃,刺進他的胸膛。
他的心彷彿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