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
定然是魏逸晨無疑。
蘇穆兮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這邊剛回府,魏逸晨就過來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魏逸晨應該是派了人在跟蹤她。
不然又怎麼會那麼巧合呢?
魏逸晨進來後,看到戴着面紗的蘇穆兮,眸中有一閃而逝的古怪神情,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對着甦醒躬身行禮。
“外甥逸晨見過姑父!”
“沒想到你竟然長這般大了,快起來吧。”
甦醒與妻子沒離開晉州時,魏逸晨還在襁褓裏,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竟然長這麼大了。
看着魏逸晨的臉,彷彿看到了妻子的影子,這讓甦醒很難對他產生反感。
魏逸晨面上始終掛着溫柔笑意,招了招手,便有下人擡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走了進來。
“第一次見面,略備薄禮,還請姑父不要嫌棄。這幾箱都是晉州的特產,其中還有您最愛喝的醉紅顏,您離開晉州多年,想必是十分想念的吧。”
甦醒對着魏逸晨微微點頭,“有心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還有人記得他最愛喝的酒。
正趕上晚飯時間,魏逸晨一直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聊的都是些家常,甦醒便也只好留他在府中喫飯。
兩人打開了一罐醉紅顏,甦醒舉杯,聞到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酒香,微微溼了眼眶。
一飲而盡後,不由感慨出聲:“好酒!”
蘇穆兮也喝了一杯,很好奇爹爹最愛喝的酒是什麼味道,沒想到卻這般的辣。
“咳咳咳…”
“兮兒表妹,你沒事吧?來,喫口菜,解解辣。”
魏逸晨說着,親自爲蘇穆兮夾了一筷子的菜,隨後柔聲解釋道:“兮兒表妹可知這酒爲何叫醉紅顏?那是因爲僅僅是一杯,便能讓女子面頰變得紅潤,看起來更爲嬌美。”
見蘇穆兮止住咳嗽,魏逸晨眸光微閃,“既是自家人喫飯,兮兒表妹爲何要戴着面紗?表哥又不是沒見過你的樣子。”
蘇穆兮冷眼看向魏逸晨,“雖說是表哥,但畢竟比較陌生,我這人,怕生。所以還是戴着面紗的好。”
一句話讓甦醒從懷念中回過了神。
魏逸晨如今是二皇子的人,需要警惕,剛剛真的是大意了。
魏逸晨今日定是有事前來,不可能是單純的探親。
於是甦醒試探性地問道:“逸晨此番前來,可是爲何?”
“姑父寫的信被我無意間看到,蘇爺爺還在生您的氣,不願過來,我回家與父親稟明瞭此事後,父親對姑姑心中有愧,讓我來京城想辦法幫表妹與永安王退婚。
如今我魏家以願意出銀子修建萬里城牆爲由,搭上了二皇子,而二皇子已經答應我,說定會想辦法幫表妹把婚退了的。”
魏逸晨說完,滿眼深情地看向蘇穆兮。
“所以表妹放心,有表哥在,定然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魏逸晨說的話,蘇穆兮一個字都不信,可看甦醒的樣子,卻是明顯信了的。
沒想到竟然是因爲他一開始的書信,才讓魏家搭上的二皇子…
蘇穆兮看到甦醒眼中的愧疚與自責,忙對着魏逸晨說道:“多謝表哥與舅舅掛懷,不過如今我卻是真心喜歡上了永安王,願意嫁給永安王爲妻了。
而永安王也得到了我爹的認可,只等這月十五,我便會出嫁。表哥可得在京中多留幾日,喝杯喜酒再走纔是啊!”
魏逸晨皺眉,一臉爲難地看向甦醒,“姑父,是這樣的嗎?若真是這般,那二皇子那邊該如何是好?”
甦醒支吾的不知道說什麼,卻聽蘇穆兮好奇道:“如何是好?表哥指的可是出銀子修建萬里城牆的事?
修建萬里城牆可是功在千秋立在當下的大好事,魏家出銀子是爲了齊國百姓,想來皇上若是知道此事,定然是會嘉獎魏家的,可表哥怎麼會露出如此爲難之色?
難道表哥效忠的不是當今聖上,而是二皇子不成?”
魏逸晨早在昨日的文會上,便見識到了蘇穆兮的伶牙俐齒,可昨日是覺得心中好笑,今日卻覺得心中氣悶,尤其是在聽到蘇穆兮說是讓他喝喜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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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中氣悶,可魏逸晨面上卻不顯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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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妹可知修建萬里城牆需要多少銀子?”
蘇穆兮掩在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嘴上卻說:“既然表哥能以此事找上二皇子,那便說明魏家能夠拿得出這筆銀子。”
“爲齊國修建萬里城牆可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到時候消息一傳開,齊國百姓會感謝魏家,皇上定也會有所表示的,到時候晉商四大家,怕是都會以魏家爲首了!”
“雖然皇上不會插手經商一事,但讓各地官員給魏家經商時行個方便,想來是會的。”
“既得了名聲,又贏來了魏家的長久發展,真真是一舉兩得呢!”
說罷,看向甦醒,“爹,要不你給爺爺去封信,也讓蘇家出些銀子,雖然眼下看起來好像是喫虧了一些,可把眼光放長遠些,還是利大於弊的!”
魏逸晨看着蘇穆兮那雙靈動的狐狸眼,忽地一下笑出了聲。
“呵呵!兮兒表妹還真是不願欠別人分毫呢!”
“表哥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蘇穆兮裝傻。
既然魏逸晨愛裝,她便陪着他裝。
魏逸晨走後,蘇穆兮忙叫來麥坤,“你能派個人幫我打探個消息嗎?”
麥坤點頭:“這是自然,王爺說了,王妃的話就是他的話!”
“派個人去趟晉州,打聽一下蘇家的情況。”
甦醒聞言,忍不住疑惑道:“這是爲何?”
卻聽蘇穆兮說道:“蘇家應該是出事了?一開始我也只是以爲爹爹寫信回去,蘇家不想參與兩位皇子之間的爭鬥,這纔沒有回信,也沒人過來的。可如今看來,應該是自顧不暇。”
“爹,您想啊,蘇家與魏家雖然關係交好,可您給爺爺寫的信,魏逸晨又是如何看到的?爺爺會特意拿給他看嗎?”
甦醒搖頭。
蘇穆兮繼續說道:“所以魏家在爺爺身邊應該安插了人。若蘇家真的出事了,那麼魏逸晨想要娶我的理由便也找到了。”
“您原本應該是蘇家的下一任家主,可若是爺爺出事,又沒有其他嫡系繼承家主之位,您定是要被人找回去的。”
“到時候魏逸晨作爲您的女婿,插手蘇家的生意,便也就能順理成章了。”
甦醒原本心中還有些自責,可如今卻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蘇穆兮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爹,其實有的時候自私並不是一件壞事,最起碼不會被人輕易裹脅,魏逸晨雖然是孃親的親外甥,可魏家這麼多年,卻從未過問過孃親的事。
突然會良心發現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爹在面對這樣的人時,便也不用講什麼良心了。”
這也是她前不久纔想通的事。
想到之前那名小乞丐騙她去城外,被人殺死的一幕,蘇穆兮直到現在,還隱隱覺得心裏憋悶。
可事實就是這般,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有人用那名小乞丐的孃親作爲威脅,那名小乞丐也只能選擇騙她,去救她的孃親。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而另一邊從蘇家離開的魏逸晨則是一改之前溫潤如玉的模樣,變得滿目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