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雙喜臨門。
從前的端懿太子生不了,不僅是端懿太子的心結,同樣也是順德帝的心結。
而如今,不管如何,宜王妃侯氏所誕之子,纔是順德帝正兒八經的長孫,意義自然不同。
籌碼也好,聖心也好,宜王都在不斷往上加。
而殿試這頭,因爲出了會試舞弊一事,各方都謹慎不少,沒出什麼亂子。
一甲三人賜進士及第,狀元與榜眼皆系出名門,而探花郎則是一位年輕的寒門讀書人,三人都入了翰林院。
成玉鶴的名次不低,二甲第七名,相當於殿試第十名,比之會試成績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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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甲賜進士出身,按理來說,殿試後留在翰林院對日後晉升更好。
成玉鶴二甲第七名,通過館選就可以被授爲翰林院庶吉士。
不過他拒了,要自請外放到外頭做地方官。
這事對旁人來說是有利有弊。
外放做官更有實權,能更快積累政績,但同樣,外放了就等於遠離權力中心,許多事情參與不進。
但這也恰巧是成玉鶴現在所求。
如今的平京,完全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他名次不低,若是留在平京,大概率會被捲入風波之中成爲各方勢力搏鬥的犧牲品。
不如外放,遠便遠些,若能做出實績,不愁回不來。
他的想法成容和閎稷都能猜到,都是贊成的,這做法確實對現在的成家最好。
至於成父的意見,他如今插不上話,也就成玉鶴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外放做官也只能從知縣做起,不過因着成容的關係在,閎稷必不會讓他去的地方太過山窮水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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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的事情定下,成玉鶴只需等着吏部的文書即可。
而宜王府這邊,新生的小郎君辦洗三宴,穆王府也收到了請帖,這是喜事,加之順德帝態度明顯,是該去的。
宜王如今得用,這洗三宴瞧着比他的婚宴還熱鬧些。
閎稷今天沒來,他如今的態度不宜有傾向,洗三終究屬於後宅的事,因此今日只有成容一人來,閎稷則進宮探望趙太妃。
穆王府的王妃如今只是一個空殼子,因此即便是成容來赴宴沒人會有異議。
她上了皇室玉牒,也能談得上輩分高,閎稷對她又不一般,在場的貴婦人們即便是裝的也都是對她笑臉相迎。
侯氏對她也客氣,見着成容進來便笑呵呵招呼着:“您今日可是來得晚,我可是等了許久。”
“臨出門前我家那小鬼頭鬧我呢,你也是,等我做什麼呢?今日可是咱們小郎君的好日子。”成容拿出一早準備的金餜子笑眯眯塞進了那銅盆裏頭。
小郎君還小,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不過能看出睫毛很好看,又長又密,應是隨了侯氏。
“孩子都鬧騰,像褒兒妹妹這般已然算是懂事極了。”侯氏揮揮手讓一旁的小丫鬟給成容端茶水。
褒兒妹妹?
成容頓了頓,隨即笑得不行:“你方一說我還沒轉過彎來,我家褒兒年歲不大,這輩分還真不小。”
“是呀,褒兒妹妹向來乖巧,之前我胎未坐穩,沒去成褒兒妹妹的洗三宴,聽我家殿下說起時也眼饞得緊。”這道聲音的主人是一旁的衍王妃劉氏。
她如今也大着肚子,整個人瞧着很豐腴。
劉氏的這一插嘴讓侯氏臉色有些不好看,兩人雖是妯娌,但顯然是不對付的。
而劉氏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只要侯氏主動說話她便也跟着搶話頭。
她也不說什麼不好聽的,就夸人,誇成容也誇侯氏,一會說:“成側妃真好看,生完孩子恢復得真好。”
一會又說:“小郎君腿腳有力極了,日後想是個御馬射箭的好手。”
什麼都有她說的,但也沒法生氣,成容笑呵呵地看着兩人鬥法。
無所謂,誰跟她說話她就跟誰聊,不偏不倚,都處得挺好。
內室裏的洗三結束時,成容是要出去用宴的。
侯氏下不了牀,便讓自個兒身邊人送成容去宴廳。
劉氏自然是和成容一道走的。
見兩人走後,侯氏才冷了神情,一旁的嬤嬤也輕呸道:“就顯着她了,真是沒個眼色。”
侯氏冷哼:“劉氏閨閣時不就是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誰有她能裝?”
深嘆了口氣,侯氏低頭去看兒子:“殿下想拉攏九王叔,我瞧着是不太可行…那成氏是個滾刀肉,聽着看着都親熱,可其實什麼都沒說。”
“要不說她是寵妾呢,在王府把穆王妃壓成那樣,顯然不是個輕易拿捏的…”老嬤嬤又嘁了一聲,有些不屑:“能跟溫側妃玩到一起的顯然也不是個什麼好的…”
這話也只有這種私下沒人時敢說,侯氏沒制止,不過想了想還是輕笑搖頭:“溫氏…她跟溫氏可不一樣,而我,自然也與那吳氏也不一樣。”
至少如今溫氏可再沒有從前的風光。
這邊成容和劉氏一同往宴廳去,兩人一路都有話說。
不過劉氏分寸拿捏得極好,沒說什麼讓成容不好回答的。
宴席後也不早了,成容走時要經過宜王府的小花園,恰巧遇上了溫璇。
也不能說恰巧,溫璇是正等着她的。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成容皺眉。
溫璇瘦了許多,看着身子也不大好,性情不復從前的活潑,但見着成容還是笑了笑。
“我…我想與你說說話,可好?”溫璇沒答成容的問題,見成容皺眉,也只是擺手讓自個兒的丫鬟下去:“我如今難出府,這些日子想了許多,難得見你,就當故人敘話,可好?”
成容看她半晌,環視周圍一圈道:“去涼亭那吧。”
涼亭四周來往的都是宜王府的客人,聊幾句也無妨。
溫璇點點頭,沒意見。
“你如今…是越來越好了。”等兩人走至涼亭,溫璇才慢慢開口,她看着成容,良久才笑道:“離咱們選秀那會不過兩年,我卻覺得過去許久…”
溫璇眼裏帶着些許笑意,整個人看着與從前不一樣。
“從前覺得你魯莽,那青蛇說砸就砸,我當時就在想,你這個火爆性子,該不會進了王府看誰不順眼就往人腦門砸石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