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憐剛剛離開,祁修那雙眼睛就已經盯着她離開的背影了。
祁修看着雲小憐甚至都懶得多看他一眼,也不想與他同臺相處。
他頓時就明白,剛纔入相府時,他聽見的那幾聲議論是真的。
他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在這種大場合,拿春宮圖去找雲錦圖訛錢。
雲錦圖畢竟是他未來的岳丈,而且今日也是雲錦圖的壽宴。
他要是搞砸了,日後可就真別想娶雲小憐了。
可他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聽到有幾個丫鬟嘰嘰喳喳討論着,雲小憐什麼時候嫁給祁慎的事兒。
丫鬟們說,雲小憐潛伏在世子府的任務已經辦完了,三殿下祁慎也該履行承諾,娶雲小憐爲側妃。
而且,雲小憐爲了能夠順利地嫁給祁慎,準備了兩套方案。
一則,是等祁慎在宴會上主動提親。
二則,是給祁慎下藥,把生米煮成熟飯。
如此一來,就可以完美地避開祁修的糾纏,也能把祁慎給捆綁住。
祁修原本聽到這些話都是不相信的,可是他一想到在相府門口看到的祁慎的馬車,以及雲小憐現在不願與他相見的場景,難免會多想。
他與雲小憐沒有夫妻之實,哪怕是有那些畫像,可萬一被祁慎給捷足先登了,他不可能要一雙破鞋呀!
祁修越想眉頭皺得越緊,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到了雲錦圖跟前。
雲嬌雁看他想得出神,就知道他在糾結,於是出聲提醒他:“世子,小心腳下臺階,小心你的禮物別摔壞了。”
雲嬌雁這麼一出聲,祁修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該送禮的環節。
他咬緊牙關之後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先下手爲強,當衆提親。
於是,祁修對着雲錦圖拱手道:“我來遲了,還望雲丞相見諒。這一箱禮物是我送給雲丞相的壽辰禮,還望雲丞相笑納。”
雲錦圖眼神冷冰冰的,他早已經聽完昨天晚上世子府早已經賣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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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錢全都給了雲嬌雁,祁修還能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箱子裏的東西,不能都是他不要的破爛貨吧?
雲錦圖想到這裏就心煩,於是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用不耐煩的表情對他說:“你和雲嬌雁乃是夫妻,你們的壽辰禮我已經收到了,不必再送。”
祁修堅持道:“雲丞相誤會了,再過些日子我們就不是夫妻了。我會和雲嬌雁和離,到時候再求娶您的寶貝女兒雲小憐爲世子妃。所以今日這禮物也不僅僅是給您的壽辰禮,還有一部分是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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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雲錦圖聽到聘禮兩個字,整個人震驚得站起來。
他還沒消化掉雲嬌雁給他的一個大刺激,祁修又來送第二個大刺激?
這兩口子是當他好欺負嗎?輪番來欺負他!
“豈有此理!世子自重!慎言!”雲錦圖怒不可遏,又急急忙忙吩咐,“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世子的東西給他擡出去!我不收!”
祁修雖然是個世子,但是在所有人眼裏都是沒任何地位的。
雲錦圖當然也可以像趕蒼蠅一樣把他趕走。
祁修這個好面子的人,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冷落,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他連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雲嬌雁,希望雲嬌雁能夠替他說一兩句好話。
卻不料雲嬌雁只冷笑道:“世子若連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無法爭取,那就跟廢物沒什麼兩樣了。這個時候看着我幹什麼,難不成還指望我替你說媒?這些禮物你若是強送不出去,那就拿出你撒潑打滾胡鬧的看家本事來。鬧得這裏無法收場後,雲丞相還敢不收嗎?”
雲嬌雁這番暗示已經夠明顯了,祁修立刻就明白,要使用雲嬌雁之前給他的建議了。
於是,祁修忽然有了男子氣概,呵斥道:“雲丞相!我勸你最好看一看我送給你的禮物,然後再做決斷,否則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祁修這極具威脅性的話語一出,雲錦圖本來生氣想要直接把他打出去。
可是又想到剛剛雲嬌雁說了那番話,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更害怕祁修今日做這些蠢事背後有云嬌雁的手筆。
雲嬌雁都能當着衆人的面,給他送來各種豬狗不吃的食物。
祁修送來的東西指不定更氣人!
雲錦圖看到這裏也不得不打開來看,然後再做決斷。
於是在一番猶豫之後,雲錦圖只能滿臉試探性地看向祁修:“世子殿下,這裏面是些什麼東西?你總該能透露一些消息吧?”
祁修終於沒有被人驅趕,他這才傲慢道:“是一封聘書,另外便是送給你的禮單,上面記錄着我送給你的東西。我勸雲丞相最好自己親自打開看一看,看看禮單是否厚重,然後再做決斷要不要將女兒嫁給我。”
祁修眼神不善,其中帶着狡詐和下流。
雲錦圖是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他這話裏有話?
於是立刻讓人打開箱子,管家將一封聘書和禮單遞給了他。
雲錦圖沒有看聘書,而是直接看了禮單。
結果第一行字,就讓他雙眼震驚得差點掉出來!
只見上面寫着一段話:聘禮是雲小憐的春宮圖十幅!岳丈今日若不同意這樁婚事,剩下的九十幅春宮圖將在一日之內抵達九十人手上。
雲錦圖一時之間只覺得氣血上涌,堵上心口,他甚至忘記了呼吸!
“你……你……”雲錦圖緊緊捏着那張紙,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漲紅!
無數的恨意爬滿他的心頭!
他不理解爲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更不理解雲小憐如果真的受了這種屈辱,爲什麼從來沒有回家說過?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真的被迫只能答應祁修的要求,否則祁修只怕真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忽然間,雲錦圖一口血噴到喉嚨。
他趕緊用手捂住了嘴,這纔沒讓這口血噴出來。
強行嚥下這口血之後,雲錦圖手心都已經被染紅。
但他還是只能強行鎮定下來,強壓着一口惡氣對祁修道:“你送的禮很重,但是我要看一看真假纔行。山水畫這種東西,總是有贗品的。”
祁修當然聽得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於是道:“好,那就請雲丞相移步花廳,仔細觀察這些畫作是否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