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不是三歲,當然知道在女孩家洗澡是怎麼個意思。
他深深看看了明溪一眼,沒化妝的小臉格外白淨,透着佑人的紅粉。
暖暖的燈光下,薄斯年甚至可以看到她瓷白的臉頰上細細的絨毛,看上去就是很好親的臉蛋。
薄斯年是個正常男人,盯了一小會,就有點感覺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問了句,“方便嗎?”
明溪被他看得自行慚愧,輕喃:“對不起,斯年哥。”
她是存了點利用的心思,但轉念一想,別人不一定願意,立馬就乖乖認錯。
自己的事還得自己解決。
明溪起身:“我給你拿條毛巾擦一下。”
手腕卻被一把攥住,她有些疑惑看過去,薄斯年微涼的眸子,透着光,道:“我可以幫你。”
見她面露疑惑,薄斯年脣角微彎,語氣徐徐:“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錯覺,薄斯年聲音裏似乎帶着點佑哄的味道。
沒等她回答,薄斯年就起身脫了外套,屈起手指去解襯衣釦子,說:“我去洗澡。”
果然,薄斯年進浴室沒多久,明溪就聽到門鈴‘叮咚’聲了。
明溪走過去,透過貓眼就看到傅司宴站在門外,有點猶豫要不要開門。
後面傅司宴乾脆門鈴也不按,直接咚咚敲門。
明溪怕吵到鄰居,連忙拉開門。
門打開,傅司宴的目光毫不避諱直直落在明溪臉上。
她穿的睡袍,頭髮還溼漉漉的,整個人粉粉嫩嫩,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不過幾天,他卻覺得像是幾個月沒看見她一樣,思念成疾。
可她呢?
開心的跟朋友逛街,見到他像是面對陌生人一樣,沒有絲毫波瀾。
現在兩人面對面,這麼近的距離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淡漠。
這一瞬,傅司宴的心口似是被針紮了一下。
原來她想要的結束就是真的結束,不是跟他使性子,也不是隨口一說。
而是真正徹底的,沒有絲毫留戀的跟他結束。
想到這,他心裏就像空了一樣,手掌微微攥緊,隨後低沉開口:“今天不是有意推你的。”
明溪沒有多意外,點頭道:“沒事。”
其實稍後定下心想想就能知道,她跟傅司宴也不是有仇,他沒必要大庭廣衆下給她難堪。
那會是有一點難受,後面也就沒了。
因爲她本身對於傅司宴這個人就沒什麼期望,不期望也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但他當時想甩開的是誰的手,難道是那位姜小姐嗎?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要考慮的事,傅司宴這個人本來就莫測難懂。
明溪不甚在意的樣子,讓傅司宴又有了那種心腸被揉碎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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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太激進,怕嚇到她,只能僞裝淡定,眸光垂向她腳踝問,“腳崴得嚴重麼?”
“沒事。”
又是冷冷淡淡兩個相同的字,傅司宴心頭的火都被聽出來了。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手腕,“你就沒有半點——”
後面的話突然被堵住,傅司宴伸手推開她。
眼睛盯着沙發上那件男士外套,還有浴室淅淅的水聲,此刻就像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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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肉眼可見的冷下來,扭頭看向明溪,眼角輕眯,“是誰?”
明溪沒說話,傅司宴就傾身過來,俊臉貼向她,語氣染着薄戾:“說話。”
明溪淡淡看向他,“傅總,首先我不是你員工,更不是你什麼人,難道我交男朋友還要跟您報告?”
男人聽完,臉色更加難看,冷嗤一聲,推開她就要進去找人。
可明溪攔着他,語氣覆冰,“傅總,這是我家,您沒權利進來。”
男人牙關咬緊,怒意騰騰往上漲,“明溪,你行,才幾天就給我戴綠帽?”
明溪擡眸看他,像看一個神經病。
“傅總,我還這麼年輕,談戀愛不是很正常的事?哪來的綠帽一說呢?”
“況且您自己不也是一樣麼,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怎麼還有人會要求離了婚的前妻守身如玉?”
傅司宴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梗得厲害。
突然覺得自己拿她是一點轍都沒有了。
當初就不該被她激怒,然後答應她,什麼做完就結束這種鬼話。
他盯着她,眼睛跟潭底一樣漸沉,裏面的危險氣息格外明顯:“明溪,你是不是忘了挑釁我的下場了?
明溪卻並不感到懼怕,擡起眼輕輕笑道:“傅總可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我希望您能夠自尊自愛,信守承諾,別死纏爛打,叫人看不起。”
短短几句,何其熟悉。
明溪把今天商場裏,姜敏樂羞辱的話語,完完整整的送還給面前這個男人。
很明顯他的小女朋友喫醋找錯了對象,到底是誰糾纏不清,她都分不清楚。
傅司宴薄脣緊抿,身體也緊繃得厲害。
明溪用輕輕鬆鬆幾句話就把他想要挽回的卑微話語,全部打回肚子裏。
他甚至清楚地從她眼裏看到了嫌惡和躲避。
這會,他所有的高傲和自負,幾乎瞬間被打散。
傅司宴喉結滾動了下,解釋道:“我和姜敏樂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只是在……”
傅司宴頓了頓,下面的話突然不想說了。
因爲面前的人明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對於他到底有沒有女人這件事半點也不關心。
他沉默了一會,還想說什麼,浴室的門卻嘩啦一聲打開了。
裏面傳來耳熟的聲音,“小溪,幫我拿一下浴巾好嗎?”
傅司宴的面色倏一下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