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行向來低調,也從不對外宣傳,除了親信不會有多餘的人知道,究竟是誰泄露出去的?
幾秒後,他就想通了。
無非是城陽科技那邊的人,
看來還不能小看了段霖——他在段森身邊安插了人。
那她的出現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是她自己找來的,還是受段霖所託來套他的話?
他不動聲色,許詩涵但凡多注意他的表情,就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出來,可她只顧着自己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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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打聽還能打聽不到嗎?宴西,我們能好好談談嗎?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
她泫然欲泣,眼眸裏像盛着水,在眼眶裏打轉,要掉不掉的樣子讓她這張清秀的臉多了幾分動人。
許詩涵無數次在鏡頭裏看到過自己這個樣子。
看過的人都說很動人。
此刻,更是加多幾分功力表演。
她想勾起他心底的柔軟,想讓他想起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
然而紀宴西只是挑眉看着她,身體擋在門口。
紀宴西其實還挺想知道她要說些什麼的,不過他想到了溫南檸。若是被南檸知道讓她誤會,太得不償失,便立刻趕走了心裏這點好奇心。
他勾着脣,諷笑,“我們之間還有誤會?”
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
如此一想,他還挺佩服她的演技,大概是戲演得多了,分不清戲劇和真實人生,把真實生活當戲來演了。但她不該把演技直接用在他身上,耍得他團團轉。
這口氣能咽得下?
紀宴西心裏嘲笑不已,怎麼可能?
他素來睚眥必報。
站在穿堂的走廊裏,穿得單薄的許詩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視線轉移間看到了紀宴西眼中閃爍着興奮而隱祕的光芒,她把他理解爲看到自己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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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着,她已經貼近他懷裏,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眼看着就要送上自己的脣。
紀宴西臉色倏然沉下來,他拽着許詩涵的手臂,拉開兩人的距離,冷聲道,“就只會這一招了?”
“好疼,宴西,放手……”
紀宴西一把推搡開,“許詩涵,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說完,就要關門。
誰知許詩涵直接把酒瓶朝他扔去,紀宴西下意識去接酒瓶,許詩涵就趁着這個分神的空隙撲向他,雙手緊緊摟住他,同時小腿一勾,關上了門。
紀宴西臉黑如墨地推開她,咬着牙呵斥,“出去。”
“宴西……”許詩涵一臉委屈,”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明明很好,我也後悔了,即使爺爺反對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許小姐,還要我說幾遍?我們已經是過去式。”紀宴西目光裏都是冰冷,看向她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溫情,許詩涵心裏涼涼的,可依然不死心地問,
“你愛她嗎?”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紀宴西薄脣抿緊,繃成一條直線,看得出已經被氣得不輕。
“你不愛她吧?從我們重逢至今,你雖然一直表現地很討厭我,可你對我還是很關心,也從來沒說過愛她。如果你想讓我死心,除非告訴我你愛上她了,不然我不會放棄。”
許詩涵不死心,伸手就要解自己的浴袍。
紀宴西眉間緊皺,比她搶先一步直接拽過她的腰帶打了個死結。
然後,定定地看着她一個字一個字說,“我、愛、她!”
“你騙我。”許詩涵下意識反駁,想去扯腰帶,卻因爲那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
氣得她臉色鐵青。
紀宴西反擊,
“如果我不愛她,我爲什麼帶她回去見爺爺奶奶?如果不愛她,我會和她同居?如果我不愛她,我怎麼會放過撞死你的她?”
這句話一說出口,紀宴西自己也驚住了。
甚至是猛然醒悟,
原來,他早就愛上她了。
在那三年裏,在他無數次看着監獄裏的她定期的資料裏,以及後來一次次地找她麻煩裏,他看到了一個即使生活不善待她,她卻還能淡然笑着的人,即使他對她不好,她也能與他共情體諒他。
越瞭解她,越愛她。
紀宴西倏然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好像一顆心終於找到了歸處。
他從來不以爲自己會愛上一個人。
即使以前面對許詩涵,他也覺得責任更多。
此刻,他卻終於說出口了。
好像理所當然,又好像沉澱已久。
之前他迴避,是因爲看不清自己的心,可當許詩涵也逼問他時,他終於選擇面對自己的內心。
許詩涵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這些,紀宴西都沒有爲她做過。
他們認識十年,正式交往兩年,他從沒有碰過她,更沒有主動帶她去見爺爺奶奶,如果不是那次壽宴,她根本連老宅在哪裏都不知道。
她怔怔地看着他問,“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沒注意到她的肯定語氣,紀宴西嗤笑反問,“你愛過我?”
許詩涵一愣,似是想到什麼,心虛地轉移視線。
紀宴西重新打開房門,冷聲提醒,“我還有會議。”
許詩涵踟躕片刻,狼狽地走了出去。
門砰地一聲在身後響起。
許詩涵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房間號,半晌後,她回了自己房間,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許小姐?”
“照片好了?”
“好了,我馬上發給你。”
“好。”
她掛斷通話,躺靠在沙發裏,手指不時地蹭着沙發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紀宴西坐在辦公桌前,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開着會,然而遠在海外的員工們隱隱感覺到了老闆的不耐煩,於是加快速度彙報工作。
半個小時後,紀宴西掐斷了視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陽臺上。
夜已深,周遭一片漆黑,只有酒店的花園裏幾許地燈的光芒傳出來,他長身鶴立,和黑暗融爲一體。
雖然他把許詩涵對他所做的事都瞭解透了,可她的心思他還是弄不懂。
不是他對自己莫名自信,
而是他和段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選誰吧?
段霖不過一個私生子,只要段森不出意外,他永遠不可能掌權城陽科技。
她竟然放棄自己而選他?
紀宴西心口鬱氣不散,拿出手機,看着手機裏溫南檸的照片,心緒才穩了一些。
然而這個夜還沒有結束。
十分鐘後,房間內線響起,他接起,是總檯的電話。
“紀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請問對面1102的許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紀宴西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