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英跟着杜凱回他那院的時候一路上就繃着個臉，杜凱跟她說話也不搭腔。
幸好還有杜熠在，她媽不理她哥那就只有她上了。
於是一路上好奇的對着杜凱問東問西的，直到問的一旁的高玉英心裏一片煩躁。
“杜熠，你今天怎麼那麼多話？！”高玉英一個高音對杜熠呵斥道。
杜熠將頭扭向一邊不去看高玉英，然後撇了撇嘴，對着空氣無聲的叨咕了幾句。
回去的路上又恢復了安靜的壓抑。
等到了杜凱他們家，杜凱領高玉英和杜熠進了堂屋，甄珍還在裏屋的牀上坐着，不方便下牀。
她聽到杜凱開門進來的聲音，想了想覺得自己婆婆來了，她還在牀上坐着好像不太好，讓高玉英見着估計又是一個事，於是乾脆慢慢的從牀上下來準備去堂屋見婆婆。
誰知道她腳剛沾地，杜凱就領着高玉英進了裏屋。
“你怎麼下牀了啊？趕緊回牀上躺着。”杜凱進來一看甄珍已經在穿鞋了，連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就讓人回牀上繼續躺着。
“我躺一天了，沒事兒，媽不是來了嘛，我也不好一直躺着，”甄珍對杜凱說了句，然後看向站在裏屋門口的高玉英便喊道，“媽，您來啦？”
高玉英沒說話，但是從她繃着的臉看也知道她這是不高興。
“媽….”
杜凱看他媽不理甄珍，連忙叫了她一聲，想要緩和一下這奇怪的氣氛。
結果一聲‘媽’剛叫出來，高玉英一個眼刀子遞過去，“你給我閉嘴！”
站在高玉英身後的杜熠聽到她媽這句話，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句，完了。
從高玉英讓杜凱閉嘴的那句話開始，她好像就被打開了開關一樣，扭頭就看向坐在牀邊的甄珍，“你把孩子弄沒了？！”
“媽，不是….”杜凱連忙開口想要解釋。
可是高玉英壓根兒就不給杜凱解釋的機會，衝着甄珍就開始了一頓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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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珍，你說你年齡也不小了，就算不爲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也得多替凱子想想？你比凱子可還要大了快三歲了呢。
老家裏別說跟凱子同齡的了，就是比凱子小的都有孩子了。你們呢？這都結婚三年了，你說我還沒聽見個響兒呢，你這就把孩子弄沒了？！你說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本來當初凱子非要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同意！
不只是你比凱子大的，是你心也比他野！
你看看你們現在是不是被我說着了？自從凱子娶了你以後，你看看他還有以前那老實的樣子沒了？
你想折騰，還拉着他一塊兒折騰。非要開個服裝店，結果連孩子都要不上！你說說你們掙錢是爲了啥？你們連孩子都沒有掙那麼多錢又有啥用？！
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個這樣的，當初我說啥也不能同意讓你嫁到我們家！”
“媽！你這說的都是些啥話啊？！這怎麼能怪甄珍呢！”杜凱在高玉英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打斷了她的話，“你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咋就認定這孩子沒了就是她的事兒啊？！”
“她是當媽的，孩子在她自己肚子裏，孩子沒了不怪她怪誰？！”
高玉英提高嗓門兒對杜凱吼道。
吼完上前對着杜凱的後背就是‘啪啪’兩巴掌，邊打還邊訓斥他，“你真的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這時站在裏屋門口的杜熠連忙上前去拉高玉英，“媽，你住手～，別打了～”
高玉英身高不高，大概一米五左右，但是她吃的胖，所以動手打了杜凱幾下就有些喘氣。
順着杜熠勸架的臺階就下了。
“媽～，”杜凱對上他媽高玉英有時候的蠻不講理也是沒辦法，抱頭蹲在一邊說道，“要怪就怪我，不怪她，是我明知道甄珍身體有點兒不舒服還是讓她幫忙卸貨了….
媽，孩子沒了我和甄珍比你還難過，你不能來了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上來就是一頓訓。”
杜凱說完扒拉兩下自己的頭髮，然後站起身看向拉着高玉英胳膊的杜熠，“小妹，西屋收拾好了，你帶媽過去休息吧。我跟你嫂子也得睡了。”
“哦，好。”
杜熠應了一聲後對大嫂甄珍訕笑了一下，拉着高玉英就往對面西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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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杜熠拉着高玉英回了西屋，杜凱將他們住的東屋的門給關上，然後看着坐在牀邊不說話的甄珍，低聲跟她道歉，“對不起啊甄珍，我媽她又對你說那些難聽話了……”
一陣沉默過後，甄珍看着杜凱一臉懊惱自責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笑出聲後反應過來家裏現在不是只有他們兩口子了，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又不是你對我說的那些話，你自責個啥？”
“但那些話是我媽說的。”
“過來，”甄珍對杜凱招招手，然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坐這。”
等杜凱坐了過去之後甄珍拉着杜凱的手，然後將頭靠在了杜凱的肩膀上，“我其實沒怪咱媽。她翻來覆去能說我的也就那些話，我早就聽的免疫了，再說這兩年咱們一直在省城，跟她見面的時間也沒多少，她就更難說的着我了。
其實她這次對我小產的事情反應這麼大我也能理解。你們家就你一個兒子，結婚這麼長時間還沒孩子，咱們不在老家，不用聽家裏的那些閒言碎語。可是爸媽他們一直在老家啊，天天被人這麼說，能不着急嗎？
媽剛剛說我的話也不全都是錯的，我是孩子的媽媽，她（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也是怪我自己粗心大意……”
“甄珍……不怪你，怪我……”
“咱們不是說好了誰都不怪誰嗎？”甄珍揉了下手裏握着的杜凱的手，“媽好不容易來次省城，剛來就讓她碰上這麼糟心的事兒，她想發泄發泄就讓她發泄一下吧，她說什麼我權當沒聽見，不往心裏去就好了。至於孩子，以後咱們還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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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凱聽到甄珍這麼說，喉嚨突然就像堵着了似的，反手將甄珍抱進懷裏，再開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謝謝你甄珍，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