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本就是許家的產業,當初因爲經營不善準備破產清算,蔣羽接手後成功起死回生,這讓她得意不已。
雖然這家工廠的體量在許家的產業面前算不上什麼,也沒多少許家人能看得上,但到底是她做出來的一份成績,她很看重。
許岫趁機道:
“堂舅母等一下有時間嗎,想找您詳細瞭解一下。”
“當然。”
蔣羽愉快的答應下來。
*
許岫找蔣羽詳聊的緣由也並非都是藉口。
她的工作室確實在準備全新的護膚業務。
護膚最重要的是成分,而成分的來源也至關重要。
她確實需要一個靠譜的供應方。
這家工廠有許氏集團兜底,也更放心一些。
等兩人聊完工作上的事後,蔣羽對許岫的態度好了許多。
她原本以爲,許岫拿到許玉伽那份股權後,很可能會插手許氏的業務,進一步擠壓她和一雙兒女的空間。
可通過交談,她能看出許岫對自己事業的努力,並且寄予了厚望。
她似乎並未打算插手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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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蔣羽對她的牴觸少了許多。
許岫能察覺到她態度的緩和,所以自然的將話題轉到許玉伽上面。
提起許玉伽,蔣羽的態度更多的是唏噓。
“她回來時的狀態我到現在都難以忘記,那麼古靈精怪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就會變成那樣呢?”
她似是想到什麼,又沉下臉:
“都是沒良心的男人害苦了她,女人選錯了丈夫,就是會將人逼瘋。”
許岫看着她忽然變了的神情,想起之前聽說的關於蔣羽夫妻間的齟齬。
她忙將這個話題揭過。
*
從蔣羽處離開時,已經是傍晚。
許岫回到自己臨時的工作室,先將工作的事和團隊的同事們確定好,然後想起下午的事。
蔣羽給了她一張照片,照片是在母親回來後四人的合影。
照片上有許玉念也有許靈瑕。
許岫按看着看着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許靈瑕在和她講述母親的事時,回憶的都是母親離家出走之前的事,一丁點都沒有涉及她回來以後如何,似乎在有意迴避。
而蔣羽在說起母親時,更多的是提到她回來後的變化,前後落差之大讓蔣羽難以接受。
許岫再次覆盤和許靈瑕的聊天,眸色慢慢沉下來。
*
沈行屹帶着小豆丁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在發呆的許岫。
“累了?”
他問道。
許岫回過神,將面前的幾個文件夾簡單整理好:
“有一點,都這麼晚了,去吃飯吧。”
許岫收斂起心底的懷疑,起身朝着餐廳走去。
沈行屹看着她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她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沈行屹有了解過許岫工作室最近的動向,一切都在有序推進,並未遇到什麼難題。
那到底是什麼在困擾着她?
沈行屹眸色微閃,擡手推了推眼鏡,也朝着餐廳走去。
*
飯後,沈行屹離開前忽然問道:
“在許家有發生什麼事嗎?”
他的突然提問讓許岫愣住,隨後很快搖頭:
“怎麼了?”
沈行屹靜靜的看着她,眉頭漸漸擰起。
看來,許家確實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許岫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伸手在他手臂推了一把:
“你抓緊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將院子門一關,許岫微微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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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屹剛剛明顯在詐她。
而且也確實詐出來了,剛剛那一瞬間她一定有些慌亂,沈行屹八百個心眼子肯定能看出來。
不過這件事本質上和他沒有關係,許岫確實沒想過告訴她。
她正要回房間,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什麼。
詐?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於是第二天,許岫又找到許靈瑕。
“小姨,我能問您一件事嗎,當初媽媽自殺前是不是清醒過?您有跟她說過什麼嗎?”
“什麼?”
許靈瑕瞳孔忍不住放大了一瞬,即便很快就掩蓋過去,但那一瞬間的慌亂還是被許岫捕捉到。
她又逼近一步,不給許靈瑕思考的時間:
“我好像發現了一些媽媽留下來的東西,小姨,媽媽在自殺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許靈瑕垂下的手已經微微握緊,她垂下眸子,像是在認真回憶一般: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她突然擡頭直勾勾的盯着許岫:
“岫岫,你發現了什麼?”
許岫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打開給她看,上面是一行字。
【想念我的女兒。】
“小姨,你看這是媽媽的字跡嗎?她爲什麼會寫這句話?”
許靈瑕將紙條接過,認真的辨別了一瞬,承認了許岫的話。
這確實像許玉伽的筆跡。
她追問道:
“還有別的嗎?”
許岫搖頭。
許靈瑕盯着她的臉,確定她沒有說謊後才放鬆了一瞬,解釋道:
“你媽媽那個時候確實有過清醒的時刻,然後提起了你,她很想你,或許,她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留下的這張紙條。”
許岫傷心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媽媽真的一直在掛念我。”
“傻孩子,她是你的媽媽,當然會掛念你。”
許靈瑕看着她問道:
“你是在哪裏發現的這個?”
“就在媽媽的臥室,在一個角落裏,”她微微抽噎,又接着道,“原來媽媽在精神不受控的時候都在想念着我。”
說着許岫又難過的捂住臉。
許靈瑕不好在追問,只能又安慰了她一番,隨後許岫才離去。
等出了院子門後,她臉上的哀傷漸漸被冷凝取代。
她又去了蔣羽處,將紙條同樣的拿出來,用了同一套說辭。
蔣羽接過後左看右看:
“這確定是你媽媽寫的嗎?你給你姨母看過嗎?你姨母和你媽媽的字跡有些像,她應該能認得出來,我不太能確定。”
蔣羽認真看着紙條,臉上的糾結明顯。
許岫心中也愈發確定起來。
一個已經離開二十多年的人,竟然能夠一眼辨別出她的字跡,確實不太尋常。
這是不是說明,這些年她一直都有在關注着,又或者是尋找着什麼。
更何況,許靈瑕當時的緊張騙不了人。
許岫沒有任何鋪墊,見到她後立刻就拋出了這顆炸彈,讓許靈瑕沒有一點準備,所以也看到了那一瞬間的慌亂。
這張紙條自然是假的,是許岫臨時找人臨摹的。
她本是想親自上陣,卻奈何總有些許不像,於是在網上找了一個當地的模仿高手,火速臨摹出來。
得到的結果她也很滿意。
即便挑唆母親自殺的人不是許靈瑕,她也一定有事瞞着。
且是極其心虛的事,以至於十分擔憂母親會留下什麼證據。
但許岫也明白,如今時過境遷,母親已經離世,再想找證據幾乎沒有可能。
許靈瑕也不會承認她都做過些什麼。
但許岫卻不能任由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採用一些特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