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西這次來深城沒住自家酒店,原本是爲了避免那些有心人又要給他塞女人,可沒想到只住一晚,還是沒法清淨,連着兩次被打擾,語氣難免差了點。
管家大概是被他不耐煩的語氣嚇到,硬着頭皮快速地講述原委,
“許小姐剛纔給您和她自己各點了一份夜宵,但是我們敲她的門一直沒反應,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怕出事,能麻煩您和我們一起去看一下嗎?”
管家怕他生氣,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按道理我們不可以不經同意進客人房間,但是由於擔心許小姐,想請您做個見證。”
紀宴西頓了下,很想就這麼掛斷,但又怕真的有什麼事,想了下,“你們在1102門口等我。”
“好的,麻煩您了紀先生。”
掛了電話,紀宴西靠着沙發椅,骨節清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椅背。
許詩涵這一連竄的動作太過明顯,前面說不定挖了個坑等自己跳呢。
目的嗎?他倒是弄不清了。
不過,並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他脣角微微勾起,整整襯衫領子,開門走出去。
管家和推着餐的服務員已經站在門口,看見紀宴西走出來立刻恭敬地站在一旁。
“開門。”紀宴西努了努下巴。
管家立刻走上前,刷了房卡。
門被推開,房間裏很暗,管家插了房卡,房間裏驟然亮堂起來。
“許小姐?”管家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可是沒有反應。
這間房和紀宴西那間是一個房型,都是套房。
管家不敢進房間,若是許詩涵只是睡着了,他這種貿然闖入的行爲一定會被投訴。
此刻也只能請求紀宴西進去看一看。
紀宴西皺着眉向臥室走去,管家和服務員還站在門口,遠遠地看着他。
紀宴西推開門,房間裏燈關着,但是通過客廳微弱的燈光能看清牀上並沒人,他又轉去了衛生間,然後他就看到許詩涵躺在浴缸裏,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昏迷着。
“許詩涵。”
紀宴西站在浴室門口,沒有走進去。
“許詩涵。”他又喊了一聲。
然而許詩涵並沒有動靜。
紀宴西面無表情地對着門外喊,“叫救護車吧,人昏迷了。”
話音剛落,原本還趴在浴缸邊緣的許詩涵肩膀一動,緩緩醒來,她望着紀宴西的背影,心裏暗恨這人太無情,可面上依舊像是剛醒來的樣子,“宴西?你怎麼來了?”
紀宴西嗤了一聲,直接往外走。
然後便聽到身後嘩啦一陣水聲,還來不及跨出臥室,僅裹了一條浴巾的許詩涵緊緊地從後面摟住他。
緊接着外面傳來管家急促的聲音,“你們是誰,這是私人房間,不能進去。”
紀宴西眉間微微一簇,手剛握上許詩涵的手,就被一陣噼裏啪啦的閃光燈止住了想要推開她的動作。
“你們是什麼人?”
管家衝上來要阻止,
然後也看到了鎂光燈下的兩人。
一時驚呆在原地。
房間裏除了相機的聲音,竟然沒有其他的聲響。
這時酒店保全衝了進來,管家才反應過來,連忙和保全一起把這羣記者趕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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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還鬧哄哄的,這一刻房間裏陡然安靜下來。
紀宴西扯開她的手,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擡起腳就往外走。
“紀宴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許詩涵崩潰大喊。
紀宴西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眼神冷厲。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幾秒。
也就僅僅幾秒。
許詩涵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就在她以爲他要出聲斥責時,他卻忽然笑了。
“我怎麼對你?”
許詩涵僵着臉沒說話,其實今晚她的一舉一動太過明顯,瞎子都看得出她是爲了製造緋聞。
可若不是他現在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她也不想鬧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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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宴西收回目光,淡漠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什麼意思?”許詩涵驚訝,“你是說你不會封殺這些新聞?”
紀宴西沒說話。
許詩涵露出驚喜的表情,“宴西,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我只是想借着緋聞東山再起,沒有其他意思。”
說着她就要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卻被他想躲避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躲開。
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紀宴西並未回答她,直接轉身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
溫南檸一大早眼皮就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事情發生。
她揉了揉眼皮,準備出門,然而剛坐進車裏,就接到陸熙然的電話。
她笑着問,“熙然,你出發了嗎?”
“南檸,沒戲了,林畫家取消了這次約會。”陸熙然氣呼呼道。
溫南檸愣住,“爲什麼?”
林畫家是她和陸熙然觀察了好久的藝術家,作品很有趣,雖然在國內不是很火,但是在國外小衆圈還挺歡迎,最近回國發展,她們好不容易和他達成了合作意向。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爲什麼忽然取消?
溫南檸又問,“是取消這次約會,還是取消合作?”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們的畫室不適合他。”
“沒說原因嗎?”
陸熙然悶着聲不說話,理由難以啓齒。
溫南檸似乎明白過來,她靠着椅背嘆了一聲,“是因爲我的過往?”
陸熙然猶豫半響,還是“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溫南檸說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她仰着臉,忽然覺得很是無力。
自己過往的那些事曾在網上被傳過,但早就已經被紀宴西封鎖了,林畫家又剛回國,怎麼會知道自己坐過牢呢?
無非是有心之人告訴了他。
是誰呢?
是競爭對手?
還是身邊的人?
紀郡勵?沈歆容?許詩涵,還是……紀仲淮?
好像每個人都有可能。
她揉着太陽穴,忽然睜開眼說,“不好意思啊明犀,我們回去吧,我今天不想出去了。”
“哦,好。”
明犀點頭,又開回別墅。
溫南檸下了車,走去駕駛座敲敲玻璃,明犀把車窗放下,“溫小姐。”
“你今天休息吧,我不會出去。”
“好。”
溫南檸回了別墅,和仙姨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回臥室。
在經過紀宴西的書房,想了下,推門而入。
書房藏書很全,幾乎佔據了這個房間大半的牆面。她在獄中曾自學英語,看到這麼豐富的藏書,她心裏一動,想去看看有沒有原文版的書籍。
結果發現還真有。
她欣喜,挑了一本,窩在沙發裏看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沙發另一端的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
她彎腰去拿,點開,是周賽琳的消息。
“南檸,有一個朋友對你的畫室感興趣,想找你們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溫南檸回,“好啊,他有作品嗎?可以先發給我們看看。”
“你把郵箱發我,我讓他打包發給你。”
溫南檸把郵箱發給了她。
不一會兒,郵件提示音就響了,但是因爲是壓縮包,手機打不開。
她看了一眼書桌上的電腦,放下書,起身走到書桌旁坐下。
打開電腦後發現竟然沒有密碼。
溫南檸驚訝了一瞬,本來還想發信息問他呢。
結果直接打開來了。
也不知道是電腦裏沒什麼重要資料,還是他對別墅的保全很有信心,竟然都不設密碼。
溫南檸脣角翹起。
界面打開,電腦屏幕上除了一個照片文件夾其他什麼都沒有。
很少有人電腦界面這麼幹淨的。
溫南檸原本只想着打開網頁登陸郵箱,可實在耐不住好奇心,帶着一絲負罪感,她打開了照片夾。
隨着青蔥一樣的手指在鼠標上移動,溫南檸原本微翹的脣角漸漸繃直,臉上的血色霎時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