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爸爸很健康。從我嫁給他到現在，他平時連感冒藥也很少吃。”
秦昱凡沉思片刻，對她說道：“爺爺的手術要十個小時，父親不在，媽來安排吧。我先回公司。”
下午時候，秦柏庭完全清醒。
對於上午發生的事，他歸結於沐知晚當年拿了秦家的錢，現在卻不守信用，他最痛恨這種人，所以纔會動手。
秦家人都知道他心中的理想兒媳是陸伊雅，所以對沐知晚恨到動手的地步也正常，在沒人追問他情緒失常的深度原因。
秦昱凡更沒有提出質問，似乎整個事情就此翻篇了。
“秦總，沐檸小姐已經被凌嫣接回家了。”肖銳在停車場見到一個人坐在車內的總裁，馬上向他彙報。
“讓你查的病歷呢？”秦昱凡神情凝重。
“秦董的病歷是加密的，我們能查到的最早記錄是在十年前，是他的體檢報告，有幾項激素超出正常值，但都是不影響身體的小問題。”
“再往前的呢？”
“醫院說超過保存期限的都刪除覆蓋了。”
秦昱凡不語。
肖銳揣摩道：“秦董這幾年特別重視自己的身體，若是有問題，早就來醫院了，會不會真的就是太恨沐小姐的原因呢？”
秦昱凡從車裏出來，用衣領蓋住有一枚青色手指印的頸脖，淡淡應道：“正常的情緒激動和精神失控在動作幅度和力氣上有不同，事發時我在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件事如果連夫人都不知道，那麼可能只有老爺子……”肖銳沒把話說完。
秦昱凡脣線抿緊，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爲沐知晚會接受他父親的一千萬而離開他，現在看來，她離開的真正原因可能會令他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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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手術室門口，傅茹蘭已經休息去了，秦柏庭和幾個秦家人還等在那裏。
明正旭從手術室裏出來，秦家人立刻圍上他。
“手術到目前爲止還算順利，確切消息還要再等三個小時。”
“我父親的手術什麼時候能好，你從裏面出來，竟然沒有確切的消息？”秦柏庭當場提出疑問。
“手術的風險，不到最後，誰也不敢打包票。”明正旭就知道他要找茬。
“我不是針對你，而是我不放心裏面做手術的人，明醫生再回去監督，我們家屬才放心。”
“我不是主刀醫生，說實話，這種手術我不必進去觀摩，但因爲從小就認識秦爺爺，所以我在裏面守了六七個小時，這是情份。我還有工作，就這樣了。”
既然秦柏庭不是針對他，那麼他現在的身份也只是秦昱凡的朋友，用醫生的身份對待難纏的家屬，明正旭有自己的方法。
他說完這些話，也不看秦柏庭青白相間的臉，連秦昱凡也沒理，就走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和明池兩家還有交情……”
“他在工作時間就是一個醫生，既然說了手術到現在爲止進展正常，父親就不要爲難他了。”
秦昱凡看向強硬慣了的秦柏庭。
因爲周遭都是順從他的人，突然出現一枚釘子，很容易讓他暴躁。
“可他對我說話一點尊敬的語氣也沒有，這像什麼話？”
秦昱凡垂下眼瞼，不緊不慢的應道：“父親的脾氣近來變了許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秦柏庭因他這話氣焰陡降。
以前的他城府深藏，即便再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當面無度叱責。
自己的脾性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他也說不上來。
“上午是我一時失手才傷到你，要我給你道歉嗎？或者如果你不護着那個女人，也不會受傷。”秦柏庭口吻緩和了許多，但是仍舊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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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爺爺手術的關鍵，父親不覺得我是在保護爺爺嗎？”秦昱凡轉身就走。
“你爺爺快出來了，你又要去那裏？”秦柏庭最頭疼這個兒子目中無他。
“去辦公室和醫生談談。”秦昱凡頭也不回的應他。
秦柏庭在兒子這裏弄得很沒面子，轉頭看向幾個正望着他們的秦家人。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秦柏庭冷冷的瞪了一眼他們：“有什麼好看的，沒有沐知晚那個女人，我們父子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
三個多小時後，秦南勳被送回了監護病房。
用主治醫生的話說，手術很順利，接下來就要看仿生瓣膜與受體的契合度了。
“麻醉失效後，病人就會醒來。鑑於老爺子年紀大，術後三天是危險期，我們會精心護理。”
“給他做手術的人呢？心臟瓣膜能否正常工作也未知，裝上去就不管了嗎？我要她在這裏守着，老爺子一天不脫離危險期，她就得留在這裏。”
秦昱凡看了父親一眼，他對沐知晚總是不依不饒。
“秦董放心，接下來的醫療護理，我們醫院有專業的技術，而D.W團隊也會與我們密切配合，你完全不用擔心某個人不場，老爺子就會缺乏照料，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做了十來個小時的手術，不讓人家休息，而是要繼續爲他的病人服務，是個醫生也會拒絕。
“那你轉告明正旭，如果是因爲瓣膜原因造成我父親有任何閃失，他這間醫院也不用開下去了。”
現在的年輕人似乎都不願意買他的賬，秦柏庭只能用更強硬的手段維護住自己的面子。
明正旭站在病房外，只往裏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秦昱凡見病房內擠着不少人，缺他一個不少，於是也走了出去。
他追上明正旭：“她人呢？”
明正旭輕嗤一聲：“找她幹嘛？把她抓來陪你家老爺子度過危險期？不管有什麼私人恩怨，不帶這麼禍禍人的。”
秦昱凡知道他心裏裝着氣，也不計較：“我認真問你，她呢？”
明正旭默了默：“低血糖犯了，人也透支，讓醫院給她一間病房睡覺。我怕她有閃失，讓人給她注射了葡萄糖。”
秦昱凡疾步往前走，走到不遠處有停下腳步：“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