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頭哼了一聲:“可不是睡不好麼?一晚上都在擔心你爹是不是已經死了,別睡過頭趕不上你爹發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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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咋沒過來?不會真是虧心事做多了,死翹翹了吧?”
虞文斌被噎的不輕,死老頭說話,簡直不積半點口德。
虞文海輕咳一聲:“老五叔,咱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弄成這樣,叫人看着難看!”
虞老頭斜了他一眼:“誰跟你一家人,我家可沒那瘦馬出身的祖宗,更沒劫人氣運、陰損缺德到家的後輩!”
他說完還扯了扯柒寶:“乖孫,以後長大了認人可要認清楚,像這等看着像個人,實則是老鼠蒙人皮的玩意兒,可得小心注意了!”
虞文海臉色漸白,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捏了起來,看向柒寶的眼神閃過陰狠之色。
老三說的沒錯,鳳縣虞家的變數,估計都是因爲這個女娃。
自打有了這女娃後,鳳縣虞家的日子就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楊大人拍着桌子示意衆人安靜,這兩邊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像平頭百姓那般見着官差就惶恐。
一個個在公堂之上打嘴仗,還絲毫不鬆口饒人。
“虞文斌,地窖裏的屍體,確實是吳管事的兒子,這事你可承認?”
虞文斌面不改色;“回大人的話,地窖裏挖出屍體,小民也委實不曾料到。
也不知是吳大江得罪了誰,竟會遭人如此毒手,我雖是替他心疼,卻也不知兇手是誰呀!”
虞文海也是一臉沉痛:“吳管事在我們家做事多年,也算是老人了,吳大江遇害,我們也很是同情。
我們虞家待吳管事一家不薄,沒理由去害他的兒孫,還請大人明察!”
楊大人沉聲道:“可昨日,吳管事親口承認,是虞文斌吩咐他去找的趙麻子,這事做何解?”
虞文斌嘆了口氣無奈道:“昨日回府之後,我也是才聽人說起,吳管事在外有個姘頭,家中銀錢都給了那女人,吳大江出事那日,那女人也消失不見了。
或許正因爲如此,吳管事纔會缺錢,與趙麻子狼狽爲間,去禍害村民!”
虞老頭被這兩人氣得不輕:“放屁!吳管事都死了,你這會黑的說成白的,也沒人曉得了是不是?”
“爹!”趙蓮舟急忙喊了一聲虞老頭,神情有些焦急。
虞老頭面上帶出懊惱之色,似乎很後悔方纔嘴快說漏了嘴,讓這二人知道吳管事已死的消息。
虞文斌和虞文海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事情正如他們所想的那般。
原本已經招供畫押的趙麻子也翻供了:“大人,小的並不知虞家的事,一切都是吳管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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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昨日之所以那麼說,都是被盤龍村趙秀才逼迫的!”
楊大人手放在驚堂木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問趙麻子:“可你昨日不是這麼說的!”
趙麻子砰砰磕頭:“大人,你不曉得,小的在盤龍村過的啥日子,給他們修橋補路不說,還得替他們種地、洗刷豬圈醃菜掏雞糞,就沒啥活是我們沒幹過的。
小的活了二十多年,從小到大加起來乾的活,也沒這十來天在盤龍村乾的多!”
一旁的朱大志也很是委屈道:“沒錯,他們村挖地基,擡石料、伐木頭那些傷力氣的活兒,全都是我們乾的呀!”
趙麻子痛哭流涕:“如此情況之下,他讓我們幹啥我們不得幹?
膽兒的被人給嚇破了,昨兒一說招供,就稀裏糊塗給招了呀!”
虞文斌眼裏帶了同情之色,看向趙蓮舟的目光帶有幾分譴責。
“趙兄,你也是讀書人,當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
趙麻子等人行差踏錯,一時腦子糊塗幹了不該乾的事,可那也是活生生的人,你怎能如此殘忍對待呢?”
趙蓮舟點頭附和:“虞三爺說得對,我也不想如此的,偏偏他們說做了虧心事,怎麼也要彌補一二,這才留下幫村裏幹活的!
我都說了不用,該見官就見官,你們匪賊,幾時幹過地裏活?
讓你們幹活不是麻煩人麼?都不曉得給我家地裏踩壞了多少苗子。
地給踩板了,我爹還得重新翻一遍,多費事啊!”
他說着還從懷裏取出一封懺悔書來:“大人你看看,這是他們的懺悔書,爲了贖罪,非得跟我們幹活,還立了誓言按了血手印,這可做不了假的!”
楊大人接過一看,果然見上面歪歪扭扭寫着,朱大志一夥人心生歹意,嚇到了盤龍村村裏人。
村裏人大度沒跟他們計較,心裏過意不去,主動提出幫村民幹活。
“這懺悔書誰寫的?”
挨朱大志跪着的瘦猴,垂着腦袋顫巍巍伸出手:“回…回大人,是….是小人!”
趙麻子沒想到,趙蓮舟手上居然還有這個。
當初讓他們按手印,只說上面寫的是他們罪行,壓根沒說是啥懺悔書啊。
他氣得想去掐瘦猴脖子,這個王八蛋,當初要進村,屬他叫的最歡,結果他背地裏叛變,都沒人知曉。
可憐他被人灌了屎尿都沒幹這事啊。
瘦猴也很委屈,誰讓他是他們這十幾人中,唯一一個識字的呢。
虞老頭像是爲了找補之前說漏嘴的事,望着虞文海兄弟兩個,皮笑肉不笑道:“比不得瘦馬後輩呀,自個兒家裏遭了災,倒是好意思逼着佃戶去水裏撈。
出了事不想着同舟共濟度難關,先逼着佃戶賣兒賣女,還順道跟人牙子合夥,賺點差價油水錢。
掙這種昧良心的錢,也不曉得半夜裏睡覺安生不?”
虞文斌今日被虞老頭連番懟,這會是忍無可忍:“虞忠烈,你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胡說八道!”
而虞文海此時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這羣蠢貨,居然還給人寫了懺悔書,搞得要拿趙蓮舟這個讀書人虐待人的由頭都站不住腳。
他拱了拱手道:“楊大人,此事說來也簡單了,就是吳管事私下與趙麻子合謀,勾結朱大志打劫盤龍村,跟我們家卻是沒有關係。
事兒既是說清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楊大人擺擺手:“不急,還有個證人沒上場呢!”
虞文海心頭一咯噔,吳管事都死了,還有誰是證人?